“她死了,出車禍死了。五年前在她試穿婚紗的那天,那天是7月22号,一輛不該行駛在城市道路上的貨車撞到了她,她當場死亡。”管傑有些激動,太陽穴上的青筋爆出。
管傑看姗姗似乎被他吓到了,平複了一下情緒說,“我知道這很難解釋,可是我真的覺得你就是她。對不起,我還是先離開吧”。
姗姗沒有組織管傑離開。
樓梯口急的團團轉的木瓜看到管傑後簡直如臨大赦。
“你怎麽出來,幹什麽了你啊……”。
管傑松開捂住鼻子的手,木瓜有種不祥的預感,拉住管傑就往樓下跑,一直跑到燒烤的地方才松開。
“你這是?”
“被姗姗打了”。
“她不是喝醉了嗎?爲什麽打你?”
“我給她蓋被子她夢裏打了我一拳”。
“真的?”木瓜半信半疑的問。
“真的。”
“那你在她房間帶這麽長時間幹嘛?”
“她總是踢被子,我就不停的給她蓋被子”。管傑攤攤手,一臉的無奈。
木瓜松了口氣,然後拍着大腿笑得前仰後合。
“我說趙仁啊趙仁,你這是運氣好啊還是運氣差啊,不知道的還以爲你霸王硬上弓被人家給揍了呢,哈哈哈哈,誰知道你是因爲蓋被子被人給…哈哈哈”。
就在木瓜取笑管傑的時候,别墅裏突然嘈雜起來。
徐海洋吊兒郎當的晃着身子從别墅出來,一屁股坐在椅子裏開始唠叨起來,“和陳博士正撸串撸的開心呢,你說那個姗姗怎麽就突然發病了呢,真是掃興啊”。
“姗姗發病了?”管傑站起來。
“你激動個毛線啊,和我們沒關系”。徐海洋向下壓壓手讓管傑坐下,“她在我們這裏喝酒吃烤串的事你們誰也不要承認,知道嗎?”
木瓜直點頭,“打死也不說。可是陳博士一去不就聞得出她喝酒了嘛。”
管傑默默坐下。他知道姗姗的發病和喝酒沒什麽關系,一定是他的原因。
徐海洋撸下一個雞腰子說,“管他呢,酒味也不能說明什麽啊,她不是也有喝酒的習慣嘛,說不定是她自己喝悶酒喝的呢。再說了,陳博士難道爲了證明姗姗發病是因爲我的燒烤就把她給解剖了?可能嗎?”
木瓜豁然開朗的點頭。
“就是就是,這好心給她吃點喝點還落個不是那真是冤枉大了,幸虧老大有先見之明讓我們把她送回去,要是晚點那可就說不清了。”
徐海洋喝下一大口啤酒,肯定木瓜的說法。
“姗姗那女人啊,能少接觸就少接觸。還有你趙仁”。徐海洋轉向管傑說,“别看個美女就掉魂,她啊絕對和正常人不一樣,知道不?”
“知道了,老大”。管傑回答。
……
一晚上,三樓和二樓的燈都亮着。
管傑坐在客廳裏玩手機,可是眼睛完全不知道手機上顯示的是什麽。
徐海洋早早的睡了,木瓜坐到管傑身邊,看管傑發呆似得看着手機上自動播放的短視頻說,“你小子怎麽也玩這個啊?”
“啊,時間還早睡不着,随便看看”。管傑解釋。
“老大說下半夜起來出去嗨,讓我們也早點睡”。
“你去睡吧,我再看一會就睡了。”
木瓜伸個懶腰站起來,看看樓上來回疾走的護士說,“我看這勢頭懸啊,下半夜恐怕也消停不了,到時候老大就甭想出去了。”
“姗姗小姐什麽病這麽嚴重?都兩個多小時了,還沒好。”管傑暗自歎息一口氣,仰頭看着不時從二樓取東西去三樓的護士。
“誰知道呢,不過聽今晚值班的安保說,再等一個小時如果姗姗小姐不能好轉的話就要回荒岩島。看樣子是很嚴重。”木瓜搖搖頭,同情似的說,“你說姗姗小姐也夠可憐的,怎麽喝個酒撸個串就昏迷了呢?我還挺内疚的。”
管傑心底更是難受。
他明知道姗姗的昏迷是自己的原因可他似乎又什麽也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會對姗姗産生這麽大的影響。
“我也很内疚”。管傑說。
木瓜拍拍管傑肩膀,安慰他說,“雖然内疚但是也不是我們主動讓她來的,算了,吉人自有天相吧。睡了啊。”
木瓜的離去讓管傑再度陷入未知的慌亂。他不知道姗姗要昏迷多久,能不能從昏迷中醒來,他更不知道自己這時候是不顧一切的出現在姗姗面前還是要遠離她。
“我知道我的身體出現了一些問題,而這一切都是從你出現開始的。我知道自己的問題,他們不知道,他們一直在找。”姗姗的話回蕩在管傑腦海。
他沒意識到姗姗的問題會這麽嚴重,不過隻有她是宋小閑,管傑才會對她産生别人無法理解的影響力。
“她就是宋小閑”。管傑更加肯定。
守靈般的孤寂感還猶如昨夜,管傑幾乎一直沉浸在宋小閑死去的那一刻。他不相信宋小閑會離開他,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直到宋小閑被送進停屍房,管傑才意識到自己的靈魂在悲泣。
此刻,管傑複蘇的靈魂再一次陷入慌亂中。
宋小閑爲什麽會複活,爲什麽會出現在荒岩島,爲什麽會失憶,爲什麽成了司徒楓的女人,爲什麽她的記憶中一直是愛着司徒楓的……這一切的疑問在下午還如鐐铐一樣纏繞着管傑,可是此刻,管傑隻想知道一個答案----她會醒過來。
“隻要她活着,我隻要她活着,别的都不重要了”。管傑對着三樓默默的說,“如果我的出現造成了她的困擾,等她醒來我就離開。”
是的,答案已經不重要了。
活着難道不是更好的答案嗎?
管傑手機突然黑屏,一樓陷入謎一般的安靜,仿佛自帶結界把不屬于這個樓層的噪音全部隔絕在外了。
沒有時間,管傑在心裏開始數起來,“一,二,三……”。
當他數到一千三百五十七的時候,整個别墅似乎都笑了。
一個不大卻清晰的聲音穿過所有的噪音傳到管傑的耳中:姗姗醒了。
管傑撐着沙發扶手站起來,向前邁一步,差點摔倒。
兩行淚水從眼角流下,管傑笑了。
“小閑,你醒了,我好開心,真的。雖然我要離開了。”。
管傑走近自己房間,在衛生間打開淋浴,他站在下面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