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挪用軍糧欠款,救濟受災受難的百姓,方法雖然不對,可心卻是好的,這是無奈之舉。您也沒有想到,邊關會突然發生戰事,戰士們會因着那軍糧吃了敗仗,這是老天爺賜下的時機不對,不是左相的錯,您也是不想的,如若可以随您選擇,我相信您定然會希望有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宋挽歌說着将目光落在了江笠的身上:“左相沒有錯,江大人也沒有錯,江大人不過是體諒知己好友,不希望知己好友因此事出事,也不該因此事出事,要我說,誰都沒有錯。”
江笠笑了笑。
他其實明白,這話不過是狡辯之詞,私下裏說說還成,若是擱在皇帝的面前,他定然不會聽,可到底心裏舒坦了不少。
他看着元紀明道:“紀明,容夫人說的沒錯,你沒錯,若當真有個人來承擔這一切,就讓我來吧,你留在朝中,你是朝中的左相,若是連你都出了亂子,必然會惹來朝堂動蕩,那樣的局面是誰都不想看到的。”
他說着又将目光落在容焱的身上:“容大人,謝謝你的好意,可這件事情必須有人站出來承擔,我們不該連累了你。你是聰明人,将來前途不可限量,不能斷送在了我們這裏。回去後,你就将我交出去吧。”
“皇上那裏該怎麽交代,我心裏有數,今日我願救二位,一來是看在謝老的面子,二來——”容焱頓了一下繼續道:“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希望二位能站在我這邊。”
元紀明聽到這話一愣。
如若此事兩人能相安無事,那自然是最好,隻是這話——
“容大人這話是何意?”
“二位該明白我的意思。”不等兩人答話,容焱又道:“即便二位不應下這個條件也無妨,二位的命我還是會救。”
元紀明聽到這話搖頭輕笑。
他都将話說到這地步了,他還能說什麽,隻是——
“人人都道,這世上的官,不外乎兩種,好官與壞官,可在我看來,這世上還有一種官,曰爲名官。好官多死于耿直忠誠,壞官被世人唾棄,隻有名官,他懂得爲官之道,保全自己,還能造福百姓,流傳千年。我一個小婦人其實并不懂得爲官的道理,我每日裏算計的不過柴米油鹽,不過今日裏,我想問二位一個問題,這天下究竟是皇帝一人的天下,還是天下百姓的天下?”
宋挽歌話落,微微含笑看着江笠和元紀明。
兩人怔愣在原地,微微颔首沉思,須臾後擡眸,看着宋挽歌的雙眸瑩亮。
宋挽歌微微一笑,繼續道:“人人都道皇帝皇帝,可皇帝二字不過和你我的名諱一樣,隻是一個代稱,我可以叫挽歌,旁人亦可以。”宋挽歌眼底的笑意深了幾分。
“你們——”
容焱和宋挽歌相視一眼,而後沉聲道:“二位有所不知,靖安王世子是我媳婦的表弟。若是有朝一日——”
後面的話,容焱沒有再說,隻是那眼底的眸光幽沉不見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