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勉看着宋挽歌，臉上不再挂有曾經純真的笑。
從那年中州府到如今，不過一年的時間裏，姬勉覺得，他都快不認識這個世界了，原本熟悉的東西都在慢慢遠去。
宋挽歌沒回答，而是走到了姬勉的身側。
視線裏，是個女子，她像是孩子似的，蹲在地上玩耍，在她的旁邊，幾個侍女陪同着，并沒有瞧見姬睿。
“你怨皇嫂嗎？”
宋挽歌看了姬勉一眼，他既然能問出這話，就說明，他不是什麽都不知道。
“不重要了。”
“怨的吧，若不是皇嫂和母後，容大人也不會深陷危難，隻是我一直不明白，那日爲何會出現那樣的情形。”
容焱行刑那日，姬勉并未過去，可他從旁人的談論中，也能知道大概的情形。
那不像是發生在真實世界的事情，倒像是戲文裏唱的。
“你不需要明白。”
“他如今是父皇的貴人，我真的想不明白，那事兒對他來說是危機還是福機？”
“福禍本就相依。”
“皇嫂雖然從來不說，可我知道，她很羨慕你。”
宋挽歌沒說話，她盯着那邊天真的人兒。
“其實這幾日我一直在想，皇嫂變成如今的模樣，其實也沒什麽不好，起碼她日後，會日日活在快樂中。”
姬勉說着，扭頭看向宋挽歌：“我要走了，昨日裏，我已秉明父皇離開晉城，父皇給了我一塊封地，明日裏我就會離開，屆時我會帶走皇嫂。她如今已經變成了這副模樣，留在這裏，隻會被人欺負，我得帶着她。”
“八皇子是個善良的人。”
姬勉輕笑，“去跟皇嫂說兩句話吧。”
宋挽歌福了一禮，朝着王苑走了過去。
王苑是真的傻了，傻了的王苑，瞧見宋挽歌像是看到親人似的，親昵地湊了上去，宋挽歌輕撫着她的腦袋，低喃一聲：“我得保護他！”
宋挽歌走後，姬勉将王苑身邊的侍女喊了過來。
“她與太子妃說了什麽？”
“那位夫人隻和太子妃說了一句話。”
“什麽話？”
“她說，她得保護他。”
“本皇子知道了，你退下吧。”姬勉擡眸看向天真無邪的王苑。
當晚，榮慶園走水，偌大的院子，被燒了大半，人們在大火後，發現了太子妃王苑的屍體，翌日裏，八皇子姬勉，乘坐馬車，離開晉城，前往他在貴州的封地，馬車内除了他外，還有一個癡傻的女子。
姬勉要帶走王苑。
可王苑是太子妃，隻要她還是太子妃，他就永遠不能将她光明正大的帶走，除非世上再沒有太子妃王苑。
太子妃王苑沒了，死在了榮慶園的那場大火裏，剩下的不過是個傻女！
宋挽歌得知消息的同時，還收到了一封信，信是姬勉讓人送來的，隻有一句話。
謝謝你留她一命！
宋挽歌一笑，将那封信燒了。
刑部的大牢裏。
銀珠從被抓進來的那日，就盼着宋挽歌能來，可她盼啊盼，盼的眼睛都紅了，也沒等到她，等來的卻是一杯毒酒。
銀珠盯着那酒笑了，她端起來一飲而盡，倒在了地上，眼淚從眼角滑落下來，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真正明白，宋挽歌從未将她放在眼裏，可笑的是，她卻一直将她記在心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