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擔心會出意外,從一開始,設宴的後廚人,用的就是太子帶過來的那些人,而此人也是随行的人之一。
此人的身份查出的刹那,姬烨的面色有些難看。
宋挽歌自然明白,爲何他的神色如此難看。
此人混迹在衆人之中,跟着他們從晉城來到中州府,這麽久了,他們卻毫無所覺,幸好今日所下之毒并不緻命,否則——
更甚者,這毒隻有口服才有用,若是接觸便生效,那太子和太子妃——
不過這種可能不會發生,若是接觸就會中毒,那碗上的問題,早就發現,也不會出現百姓中毒的事兒。
宋挽歌的眼睛一眯。
很顯然,背後下毒的人目的是爲了毀了太子的名聲!
廳内鴉雀無聲。
很顯然,她想到的,衆人也能想到。
良久,還是太子妃站了起來,她走到宋挽歌的面前,将她扶了起來:“好妹妹,是姐姐錯怪你了,起來吧,跪了這麽久,膝蓋也疼了吧?秀芳,去将芙蓉膏拿一盒過來,送給容夫人。”
衆人方才回過神來。
宋挽歌接過芙蓉膏,就由着太子妃挽着,去了廂房塗藥。
宋挽歌知道他們有事商量,且那事情不是她能聽的,很識趣地離開。
到了廂房,丫鬟上來給宋挽歌塗藥。
她跪了兩個時辰,眼下膝蓋一片青紫。
太子妃盯着那膝蓋怔怔出神,不知道是在看她的傷,還是透過那傷口,看其他的東西,直到藥膏都塗好了,她都沒回過神來。
“太子妃。”宋挽歌輕喚一聲。
太子妃一笑:“妹妹可還疼?”
“已經無礙了。”
太子妃斂眉,坐在一側,卻有些神思不屬。
“太子妃在擔心太子?”
太子妃輕笑:“他其實不适合那個位置。”
姬烨仁慈。
這若放在尋常人身上,并不是什麽錯,可若是未來儲君身上——
治國平台下,要的便是殺伐果決。
仁慈可以有,卻也要有狠辣之心!
屋内寂靜無聲,宋挽歌也沒再說話。
臨到傍晚的時候,容焱過來接她,宋挽歌才被允許離開。
兩人離開時,容焱一直握着她的手,察覺到她的掌心沁出了一絲汗水。
她不得不承認,出事的那一刻,她其實是怕的。
她那一刻才真正意識到,權力,有時候是多麽可怕的東西。
若是太子并非仁慈之人,她眼下隻怕已經人頭落地。
可也正是因着他的仁慈,注定了他的結局。
若她是他,那一刻,他絕對不會手軟,真相究竟與否都不重要,她會立刻将一衆人拉到街巷,斬首示衆,給中州百姓一個交代!
兩人出驿站時,迎面撞上了江冥,江冥見到他們,沖着兩人點點頭,而後徑直離開。
容焱頓住腳步,回頭看了江冥一眼。
“相公,怎麽了?”
容焱剛要說話,眼睛瞥見府外守着的護衛,當即道:“沒什麽,隻是覺得,若是我當了武将,必然也能如江大人一般英武。”
兩人離開驿站。
已經離開的江冥從屋角走了出來,盯着兩人離去的方向,看了片刻,而後轉身離開。
“相公,你原本想說什麽?”
“他身上有血腥氣。”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