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和村的除夕,過得是晚上。
幾日前,李氏就發了話,年夜飯,回老宅吃。
這日一大早,李氏就去了老宅,幫着李氏忙碌了起來,宋文遠領着幾人,在家裏貼春聯,家裏有個讀書人就是好,便是連買春聯的錢,都省了。
看着那紅紙上龍飛鳳舞的字迹,宋文遠很是滿意,逮着容焱誇贊了一回。
老宅。
縣學的功課緊,宋如清前兩日才放假,後又被同窗邀到了家中做客,昨日深夜才匆忙趕回,眼下正在宋如娟屋裏,和她說着話:“如娟,這次的事情,苦了你了,等回了學堂,我定好好說說亦秋。”
“哥,這些事兒我已經看開了。娘向來聽你的話,她那邊你去勸勸,讓她别和周家那些人走的太近。”
兄妹倆說了會兒話,宋如清從屋裏出來的時候,恰好見宋文遠領着宋挽歌他們過來,他遲疑了一下,走了過去:“挽歌,如娟的事兒,謝謝你。”
“堂兄隻動動嘴皮子就算完了?”
宋挽歌原先不過是故意逗宋如清,誰想宋如清竟然當了真。
他點點頭後,轉身進了屋,片刻後再出來,手裏拿了一方硯台:“這是我前些日子,文章做的好,夫子賞給我的,你拿去吧。”
宋挽歌低頭一看,是一方好硯。
“既然堂兄都開口了,我若不收下,豈不是不給堂兄面子?”
周氏從堂屋裏出來,瞧見了這一幕,當即走了過來:“如清,那硯台可是你老師給你的,你給她幹嘛?”
“娘!”宋如清喊了一聲。
周氏立刻閉了嘴。
李氏在鍋屋裏喊她,她雖然很不情願,還是離開了。
“我娘心不壞,就是容易被人挑撥,堂妹不要與她計較。聽說妹夫在嶺秀的功課不錯,開春就要參加院試,若是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都可以來問我。”
“堂兄覺得,我相公用得着問你嗎?”
這話若是旁人來說,宋如清隻怕要惱了,眼下他卻沒生氣。
回來之前,他去過嶺秀一趟。從徐夫子口中得知了容焱的成績很是出色,徐夫子很是肯定地告訴他,即便是他都未必比得過容焱。
徐夫子曾是他的授業恩師,他既然這麽肯定的說,那就是有十足的把握。
宋文秀喊了他一聲,他就過去了。
秀和村的規矩,除夕這日下午,是要去祖墳上墳。
眼下宋文秀正在屋裏裁草紙,喊他過去,就是幫忙的。
草黃色的草紙,在他們的手中,被裁剪出銅錢的形狀,這是門費工夫的活,臨到中午的時候,幾個人才忙碌好。
中午一家人喝的肉湯。
按照往年的慣例,那肉湯裏的肉,會先分給大房的人,輪到二房的時候,簡直就剩下了清水。
今年卻是不同,李氏分的肉湯,每人碗裏都有一塊大骨頭。
周氏瞧見了,很是不滿,她将肉湯端給宋如霖的時候,在他耳邊嘀咕了兩句,瞟着二房這邊,眼底挂着一抹冷笑。
宋如霖的雙眼亮晶晶的,他沖着他娘點點頭,三兩下就将碗裏的骨頭啃了,然後快速跑到宋挽钰的面前,就要去搶宋挽钰碗裏的肉。
宋挽钰提防着呢,端着碗躲開了。
宋如霖瞬間雙手掐腰,理直氣壯地道:“宋挽钰,我要吃肉,将你碗裏的骨頭給我!”
宋挽钰沒理會,三兩下就将肉啃了,骨頭扔到了地上:“不是要吃嗎?吃吧!”
宋如霖見此,氣的不行,一巴掌朝着宋挽钰拍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