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娟聽到這話，神情詭異極了。
宋挽歌蔑了她一眼：“聽些你被欺負的事情，我就覺得心裏暢快。”
她毫不隐藏自己内心的想法。
宋如娟氣的渾身發抖，可不知怎的，那嘴巴像是不受控制似的，将她嫁進趙家後，受的委屈都說了出來。
窮人家的孩子，總想着能嫁入大戶人家，麻雀變鳳凰，可唯有真正嫁進去之後，才明白，門當戶對，是那麽的有道理。
如果從來一次，她不會再嫁進趙家，她甯願嫁給一個乞丐，也絕對不會再嫁給趙亦秋。
宋挽歌面無表情地聽着。
“所以堂姐覺得你的孩子是怎麽沒的？”
宋如娟的眸光一怔：“你什麽意思？”
“堂姐不會天真的以爲，那一跤真的隻是你的不小心吧？”
宋如娟不傻，聽到這話，哪裏還能不明白。
“是碧月，對一定是碧月。今日裏我本不想去散步的，是她說天氣好，多出去走走，對孩子好，我這才出門。而且一路走來，都是她帶着我在走。”
碧月是她的貼身丫鬟。
宋如娟說着，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面色一白，她下意識朝着床邊看去：“鞋呢，我的鞋呢？”
她激動地抓住宋挽歌的手：“我出事前，明明穿的不是這雙鞋。那鞋也是出門前，碧月拿給我，讓我換上的。”
宋如娟叫嚷了幾句後，失力地躺在床上，自嘲地笑了。
“堂妹，我是不是很蠢？”
“蠢死了。”
宋如娟心底又是一陣窒悶。
她就不該問她。
“我都要死了，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話啊？”
“所以我才說蠢——死了。”
宋如娟：“……”
“成吧，看在你可憐的份上，說句好聽的話給你聽。堂姐，你簡直是這個世界上第一聰明的人！”
宋如娟：“……”
她怎麽聽着這麽不像是好話呢？
“算了，你還是不要說好話了。”
“真難伺候。你讓我說，我說了你還不信，你說你這人是不是賤？”
“你說的沒錯，我就是賤，我要不是賤，也不會作踐自己，還嫁給他！”
“啧啧，終于認清了自己一回。”
宋如娟：“……”
她不想和她聊天了。
宋如娟背過身去，不看宋挽歌。
宋挽歌也沒打擾她。
過了會兒後，她自己開口了，“挽歌，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他并不是真心喜歡我，可我以爲，我壞了他的孩子後，他至少會待我好——”
中間聲音斷了很長時間才續上：“知道我有喜的時候，我真的很高興。”
可惜她沒用，沒能保護住自己的孩子。
宋如娟的雙唇抿成一條線，緊緊地抓着腹部的被子。
孩子沒了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整個人也跟着空了。
眼淚落了下來，她蜷縮起身體，抱緊了自己，忽然，一隻手落在了她的頭上，輕撫着她的頭發，她緊繃的身體漸漸松懈下來。
“挽歌，我留不住他，等我死了，你能幫我去趟趙家，到我住的院子裏，把我給他做的小衣裳拿過來，給我做陪葬嗎？”
“不去。”宋挽歌冷冷拒絕：“我同情心還沒泛濫到那種地步，要去你自己去。”
“我都死了還怎麽去？”
“詐屍呗~”
宋如娟氣得吐血。
她就知道，不能和她說話，一說話準被她氣死，她要真的能詐屍，第一個蹦過來掐死她！
“挽歌，如果有下輩子，還做堂姐妹吧。”
“幹啥？”
“到時候我一定長得比你好，處處壓過你一頭。”
“呵呵……白日夢做得真好。”
周氏從昏迷中醒來，就見宋挽歌坐在床邊，宋如娟緩緩閉上了眼睛，手無力地垂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