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恒的眼皮一跳,下意識看向縮在宋挽歌身後的孩子,微微蹙了蹙眉,而後舒展開來:“東家莫要介意,沂水村有個習慣,喜歡稱孩子叫小狼崽子。”
是嗎?
宋挽歌的眼底透着精光,她總覺得事情并非這樣。
雲彌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打着哈哈:“雲恒說的沒錯。東家,這該不會是你和——”
“不是,是我朋友家的孩子。”
也對,她和那位大人總不能生出一個小狼崽子。
他真是傻了。
“兩位首領,沂水莊園究竟出了何事?”衛遠問。
片刻後,幾人來到了聚義堂。
聚義堂乃是莊園議事的地方。
此刻,聚義堂内,站了約莫百人。
宋挽歌微微眯起眼睛,眼底露出精光:“兩位首領,這是何意?”
雲彌輕咳兩聲,不知道該怎麽說,他看了雲恒兩眼。
雲恒站出來道:“五十以上的老人二十三人,十三歲以下的孩子十七人,除此外的女子二十五人,男兒三十一人,加上我和雲彌在内,一共九十八人。”
雲恒看向宋挽歌,吐出最後一個字:“莊園裏的人都在這了。”
宋挽歌聽到這話,眼皮一跳,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雲恒又道:“沂水莊園南北耕地上千畝,其中旱地六百六十七畝,水田九百九十六畝,八成以上都已荒廢,另外還有山林五百二十六畝。”
“莊園裏的人一直就這麽多嗎?”宋挽歌額頭的青筋突突突直跳。
“最繁盛的時候,莊園裏也曾有五六百人之多,隻是從一百年前開始,人口開始下降,出生的孩子很多熬不過十歲就會夭折,到如今,村裏隻剩下這麽些人。”
莊園裏的人聽到這話,一陣沉默,摟緊了身邊的人,顯然他們都曾失去過親人。
“先前爲何不說?”宋挽歌神情嚴肅地看着雲恒。
雲恒沒說話。
宋挽歌冷笑:“在觀察我?”
雲恒沒有否認,“是,先前并不确定你是否言而有信。”
“現在确定了嗎?”宋挽歌的眼底帶着濃濃的嘲諷。
雲恒不是沒有瞧見,可還是道:“确定了。”
“你确定了,可我不想幹了!”宋挽歌冷笑不止。
娘的,這群人将她當成了什麽嗎?
“東家,你若真的不管,你的那四百兩可就虧了。”衛遠道。
宋挽歌回頭剜了他一眼,瞎說什麽大實話。
“不光那四百兩,這些日子,咱們還談了不少筆生意,若是你撒手不幹,光違約金,咱們就要賠不少!”
“衛遠。”宋挽歌冷冷道:“你是他們一頭的嗎?”
“衛遠不敢,衛遠是東家雇傭的人,自然要替東家着想。”
宋挽歌翻眼瞅他。
她怎麽沒看出來,他是在替她着想。
氣歸氣,她不會真的不管,先前那些,不過就是氣話。
宋挽歌壓下心底的火氣,回到位置上重新坐下:“外面還下着雪,天寒地凍的,讓他們都回去吧。”
原本莊園裏的人就不多,若是再凍死兩個,那這莊園,恐怕就成了空城了。
她難得還有心情苦中作樂。
沂水莊園裏的人散了。
聚義堂内隻剩下宋挽歌幾人。
“知道莊園裏孩子夭折的原因嗎?”
“老爹說,應當和近親結親有關。”頓了一下,雲恒補充一句:“老爹是莊園裏唯一的大夫。”
宋挽歌也曾聽聞,有表哥表妹成親,最後生出了一個傻子。
知道原因,就好辦,隻要莊園裏的人和外面的人嫁娶就成。
可娶親生子壯大人群這事兒,非一日之功,眼下沂水莊園又急缺人口。
她該去哪裏弄人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