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鼓着臉頰，黑黝黝的眼瞳圓滾滾的，澄澈幹淨。
“嗯。”木塵子應了一聲。
小寶立刻歡喜的不行，摟着他的脖子：“神仙哥哥明日裏就要走了，我今晚要跟神仙哥哥一起睡。”
“好。”
婦人瞧見這一幕笑了。
“唉，瞧我，這會兒都忘了，飯菜都做好了，咱們趕緊去吃。”
當晚木塵子看着小寶在他懷裏睡下後，自己卻有些睡不着。
他盯着懷裏的孩子，忽然想，他小時候是否也像小寶一樣纏人，那個時候，他師父是不是也像他一樣哄着他？
下雪的夜晚，世界異常安靜，能清晰地聽見雪花撲朔朔落下的聲音，隐隐的，他還聽到了幾聲哈欠。
他眸光閃了閃，緩緩起身，走到了床前，隔壁屋子的燈還亮着。
他遲疑了一下，朝着那邊走了過去，站在門前透過門縫瞧見了在燈下縫補的婦人。
他怔怔地望着，一時有些回不過神。
啪！
一道清脆的響聲傳來，耳邊傳來婦人的呢喃：“不能睡，一定要将這鞋縫好。”
良久，他轉身回了屋子，上了床，将酣睡的小寶摟在懷中。
翌日醒來時，桌子上已經擺上了熱乎乎的早飯。
一碗稀飯兩個饅頭一盤鹹菜，最是尋常的菜色，他已經吃了兩三個月，卻不嫌夠。
不過今日裏，桌上卻比尋常多了兩盤菜。
“木塵醒了，坐下吃吧。”見他站在那裏不動，婦人又道：“你不吃肉，這菜是我趕早，去鎮上的容寶齋買的，我先前也沒吃過，不過他們都說容寶齋的菜好吃，你嘗嘗？”
木塵點點頭，在桌前坐下。
剛剛睡醒的小寶跑了過來，攀着他的腿，爬到了他的懷裏坐着。
婦人瞧見了，呵斥道：“小寶快下來，别打擾你神仙哥哥吃飯。”
“我不，神仙哥哥就要走了，我要和他多相處一回。”
“就讓他在這裏坐着吧，不影響我吃飯。”
婦人無奈，隻好随他，“那你快點吃，多吃點，日後啊，你離了這裏，也不知道會不會在外面吃苦。”婦人說着，就有些心疼他。
婦人曾有個弟弟，年紀和木塵子相仿，隻是那年老家鬧饑荒，他弟弟沒能撐過來。這段時間，她是真的将木塵子當成了弟弟一樣疼愛。
吃過了飯，木塵子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小寶抱着他的腿，有些不想讓他走，婦人鑽進屋裏，再出來時，手裏拿着一雙棉鞋。
她笑着與木塵子道：“木塵，你走了，姐也沒什麽能送你的，就做了雙棉鞋給你，希望你日後事事順遂，一路平安。”
木塵子接過棉鞋，入手便覺柔軟舒适。
眼前浮現出昨晚的一幕，婦人打着哈欠，将棉衣裏的棉花塞進了棉鞋裏。
那棉衣，是他昨日裏買給她的。
木塵子捏着柔軟的棉鞋，雖身處寒冬，卻覺心窩裏暖暖的。
“謝謝姐。”
“來，快将這棉鞋穿上吧，我外面特地給你弄了一層防水的面料，踏雪咱也不怕。”
“嗯。”
木塵子穿上了棉鞋，踏着雪離開了，身後傳來婦人的聲音：“木塵，若是想家了，就回來看看。”
他慢慢回頭，沖着身後的母子，露出一抹笑容：“好。”
木塵子離開良久，山林中忽然響起一聲狼吼。
小寶的雙眸瞬間一亮：“娘，爹回來啦！”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