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甯不知道燕帝要送她去哪兒,畢竟要放她出宮,随便叫個宮人照應一下就成。
果然如謝甯猜測的,馬車出了宮後并沒有在街頭停留,而是直接往宮外去。
一路上燕帝沒有說話,手裏拿着幾本奏折在看,謝甯安靜的坐在那兒。
眼看着馬車出了城門往官道上去,速度快了不少,而跟在馬車邊的護衛卻并不多,謝甯想起剛才出城時,前頭車夫拿出來的卻并不是皇上的禦令,而是丞相府的令牌。
走了約半日的光景,燕帝終于将奏折放下,看向她開口說道:“今日随朕去接你闵姨。”
謝甯有些詫異,她看着燕帝,想起那封威脅信。
“皇爺爺,你可知闵姨在何處?”
謝甯不曾查出來,但明顯的,她看到燕帝似乎查出了下落。
“到了你就知道了,去了少說話,跟着就是。”
謝甯連忙應下。
又走了一個多時辰,馬車進入小鄉道,謝甯很想挑簾去看,可是她又怕燕帝不高興,于是端端正正的坐在那兒沒動。
半晌過後,馬車從颠簸中停了下來,燕帝坐在那兒卻沒有馬上下車,反而問道:“人可曾來了?”
外頭答話的正是禁衛軍統領,上前回話道:“皇上,人已經到了。”
燕帝挑開車簾朝前方看去,謝甯也借着那縫隙看到了前頭的一輛馬車,那馬車很普通,隻是護在馬車邊的護衛,卻不普通,謝甯一眼就看了出來,是禁衛軍。
燕帝下了車,謝甯趕緊跟上。
一行人往前頭的小院走去,這兒顯然是一處村落,隻是這裏的村民卻不知去了哪兒。
明明是打理好的農田,卻沒有看到一個村民在勞作,入了村也不曾見到村民。
在農家院前停下,燕帝身姿挺直,背着手看着前方,禁衛軍統領上前敲門,門被打開,裏頭正守着的護院回頭一看,見是燕帝,個個吓得臉色煞白。
禁衛軍統領拿出令牌,這些護院吓得趕緊退下,連聲都不敢做。
而裏屋裏,傳來一聲凄慘的叫聲,謝甯辯認出來,那是闵姨,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連忙朝屋裏沖去。
門被謝甯一腳踹開,裏頭正在施刑的管事連忙回頭一看,見是謝甯,還有些沒搞明白怎麽回事,一夥禁衛軍就沖了進來。
“皇上饒命,奴婢沒有動手,奴婢隻是想吓唬一下。”
這位小管事跪在地上,燕帝卻是沒有理他,而是一臉焦急的看向前頭被吊着奄奄一息的闵氏。
謝甯已經将闵氏解下了,扶着她往這邊走時,燕帝卻上前接了手。
燕帝将她扶到軟椅中坐下,擔憂的問道:“如何?”
謝甯明顯的看到皇上眼中的疼惜,與平素看到兩人在一起時不同。
“還死不了。”
闵氏露出一個安慰的笑來,可是卻痛得她皺眉。
燕帝閉了閉眼睛,方看向地上的小管事,下了令:“抄家滅族,捉拿他的主子。”
說完這話,燕帝上前将已經昏過去的闵氏一把抱了起來,接着闊步朝外走去,謝甯也趕緊跟上。
小管事以前還求饒,眼下聽到這樣的安排,他轉眼咬舌自盡,禁衛軍來不及将人攔下。
不過小管事的死,并不影響他們捉拿背後之人,禁衛軍統領立即下令:“将整個山莊封鎖起來,任何人不得離開山莊。”
禁衛軍人不多,可是在看不到的暗處,卻有不少影衛,早已經遍布山莊,開始四處搜尋。
謝甯本想一同坐上馬車好照顧闵姨,燕帝卻是朝她看來一眼,下令:“騎馬回去。”
說完這話,燕帝放下車簾,馬車很快離開。
有匹戰馬留下了,謝甯卻呆呆地看着遠去的馬車,她似乎發現了不少事情。
謝甯無奈的翻身上馬,一夾馬腹,獨自上了路。
這一刻,謝甯更想蕭煜了,那種被人保護着的感覺,她真是懷念。
要是蕭煜在這兒,他一定會陪在她的身邊,幫她出主意。
待謝甯回到京城公主府時,天已經黑了,沒有收到宮裏消息,家裏人也不知道闵姨已經救回來了,一切都顯得很平靜。
謝甯坐在書房裏,她沉思良久,不由得将蕭煜的畫像拿出來,她看着看着,心頭生出一個念頭,很快她叫來來富。
“現在就幫我弄一張當年林貴妃的畫像來。”
謝甯看着很急,來富有些爲難的說道:“五姐,入京城時我就聽人說過,十幾年前林貴妃病逝,皇上下令制止流傳林貴妃的所有事迹,包括她的畫像。”
“所以京城裏很難再尋得到這些,不過聽說安壽寺的佛堂裏供奉有林貴妃的畫像,那兒能看到。”
謝甯聽後,她立即起身,她要去安壽寺一趟。
來富不明白她到底怎麽了,爲何忽然想要看林貴妃的畫像了,來富提點道:“五姐,佛堂外守護森嚴,恐怕不容易進去。”
謝甯也知道不容易進去,但是必須要證實自己心頭的猜測,不然她始終存着一個疑惑。
當天夜裏,謝甯帶着來富去的安壽寺。
正如來富所說的,林貴妃供奉的佛堂外何止森嚴,甚至連平素上香的小和尚,每次進出都得搜查。
謝甯在外等了一日,也沒有抽準機會進去,她心頭郁悶。
來富見狀,小聲建議道:“五姐,倒也有一個法子,那就是每逢初一十五,寺裏會清潔各院各殿,明個兒正好十五,要不,咱們混進去?”
那的确是個好機會,謝甯和來富在寺裏隐藏下來,就這麽等了一日,到了清潔的這日,謝甯和來富穿上僧人的衣裳,手裏拿着掃把跟上了隊伍。
到了這一日,這些守護的護衛似乎也沒有那麽嚴格了,兩人終于混進了佛堂。
隻是一進去,裏頭什麽也沒有,供台上的果品是新鮮的,可是上頭并沒有畫像。
謝甯跟着這些僧人打掃地面,謝甯開始懷疑自己的猜測來。
正在兩人郁悶間,來富故意繞到供案後,踩到了一個機關,機關咔嚓一聲響,堂前打掃的僧人臉都變得煞白了,紛紛上前要拉走來富。
可是來不及了,原本前頭供奉的地方是一片空白的,可是現在卻憑空出現一張畫像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