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甯也想出去,重要的是,她和萬書岚走散了,她想找到萬書岚,卻不知不覺來了這禦書房。
好在遇上的是弟弟,謝甯放下心來。
眼下再出宮顯然不可能,可如果待在宮裏一夜,又是極其風險。
小包子在屋裏來回遺踱步,最後決定讓謝甯留在他這兒,明個兒天一亮,就立即送她出宮去。
然而這一夜注定不太平,自打謝二丫認出了謝甯後,鄭皇後封鎖了各處宮門,算準她出不了宮,于是派人連夜清查。
關于謝甯與萬書岚的關系,也随之被謝二丫說了出來,難怪每次萬太醫都幫着謝氏,前頭幾次,乘着皇上信任他,兩人裏應外合。
如今恐怕是入藏書閣還那圖紙的吧,豈能如了她的願。
福王這一趟去了魯國,生死難定,她又何必在乎他先前的那些威脅話。
鄭皇後再次下令,加強了搜查力度,并派人将太醫署都圍上了,一但将謝氏抓到,就告她一個與萬太醫有私情的說法。
到那個時候,福王即使能回來,那也都無力回天。
萬書岚回到了太醫署,卻一直在想辦法尋找謝甯,這會兒發覺一向清靜的太醫署,忽然出現了這麽多的禁衛軍,他暗感不妙,有些後悔今日帶她入宮的。
謝玉從外頭匆匆趕回來,對上謝甯的眼神,他猶豫了一下,說道:“五姐,咱們去找皇爺爺吧。”
謝甯卻是沉默了,若是還得讓皇上知道的話,她又何必鬧出這麽多的事情出來?
如果一但找了皇爺爺,那就什麽都得說出來,難道連紫禁閣的閣主令也得上交麽?這事上她有私心。
謝玉見她猶豫不定,隻好說道:“皇後應該知道了五姐入宮的事,現在正在四處搜查,很快就會查到這兒,到那個時候,五姐一但被抓,恐怕就不是私自闖宮的罪刑了。”
謝甯見弟弟也這麽說了,看來今日這事兒瞞不住,于是她點了點頭。
“我獨自去找皇爺爺,此事與你無關,不能将你牽連了進來。”
謝甯要出去,謝玉卻是歎了口氣,說道:“從小到大,都是五姐在護着我,今個兒這一次,由我來護着五姐,可好?”
到這會兒,謝甯才忽然生出一種感覺,小包子是真的長大了,他已經入朝爲官,能幹大事了。
謝甯沒有再拒絕,她應了一聲好。
于是姐弟二人來到了養心殿前,石公公在這個時候看到謝甯,很是驚訝,尤其她這一身太監衣服,他直感覺到頭痛。
“皇上就要就寝,你們來的還真不是時候。”
石公公說完這話,又有些無奈的爲兩人進去傳話了
燕帝面色幽冷的看着殿前站着的謝甯,且聽着她的解釋。
謝甯不想将閣主令的事說出來,更不想說完顔誠換走了藏寶圖的事,于是她開了口:“皇爺爺,我入宮是想偷偷的看曾祖母當年留下來的詩作和話本,并沒有其他的意思。”
燕帝聽了,卻并無動容,面色淡淡地在姐弟兩人身上掃了一眼,問道:“是謝玉帶你入的宮門?”
謝甯正想着要不要說萬書岚,謝玉卻應了下來,“皇爺爺,正是下臣,五姐說當年曾祖母留下不少詩作,聞所未聞,才入宮一看。”
燕帝已經許久不曾入那藏書閣,還有長公主的那些出了名的詩作與話本,他年輕的時候沒少拜讀,但這麽些年過去,他都要以爲忘記了,可是現在兩孩子一提,他也記了起來。
許是長公主的這一份姐弟情意,令燕帝動容,看着眼前酷似長公主模樣的謝五丫,他心頭一軟,問道:“可是在宮裏闖了禍?”
這就猜上了,謝甯隻好說自己從藏書閣出來被皇後見到了,她擔心定罪就藏了起來,現在是藏不住了。
燕帝冷哼一聲,“你就不害怕皇爺爺也定了你的罪?”
“害怕,也不敢來找皇爺爺,但是藏不住了,隻好就來了。”
謝甯說話太實誠,連旁邊聽着的石公公都替她捏汗。
燕帝郁悶的往椅背中一靠,說道:“不召入宮,私入藏書閣,又在宮随處亂逛,哪一條罪行,你都承擔不起。”
謝甯不敢再多說話,怕說多錯多,而且她感覺到,皇上并不是很相信她入藏書閣隻是看那些詩作。
謝玉卻有些焦急起來,他上前一步跪下,懇求道:“皇爺爺,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與我五姐無關,也是我帶她入的宮,一切罪責都在我身上。”
燕帝看着兩姐弟情深的樣子,生氣道:“你這麽想攬事兒,朕成全你,收了你中書舍人一職如何?”
謝玉面色煞白,卻沒有爲自己解釋,顯然隻要能護着五姐,沒了這官職他也願意。
謝甯來到弟弟身邊,她豈能毀了謝玉的前程,那可是她千方百計争取而來的,爲了養濟院的官職,她和齊王都陷入了險境,絕不可以丢了這官位。
于是她開口承認錯誤,說道:“皇爺爺,一切都是我的錯,我願意承擔罪行,這與我弟弟無關,還請皇爺爺成全。”
燕帝看着兩人互相搶着承擔罪責的樣子,有些無趣,也有些頭痛,郁悶道:“行了,都起來吧,今日這事兒先記着了,既然安國公主已經入了宮,今個兒在宮裏休息,石公公将人安置在側殿。”
石公公也沒有想到皇上竟然不怪罪了,定是兩人剛才提起了長公主才這樣的。
石公公立即上前領着謝甯去側殿,也朝謝玉使了眼色,叫他趕緊請安退下。
直到謝甯和謝玉從養心殿出來後,兩人還有些不可思議,就這樣,沒有定他們的罪?
這一夜,禁衛軍四處搜查,甚至連中書舍人的院裏都查了,直到鄭氏得知皇上将人安排在養心殿的側殿後,她整個人都受不了。
安國公主私闖皇宮,不但沒有受到責備,還讓她住下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不甘心,這麽好的一個機會,隻要抓到這個謝氏,還怕那圖紙和藏寶圖得不到。
可是那兒是養心殿,給鄭氏再大的膽子,也不敢派禁衛軍抓人。
于是謝甯就這麽安全的住上了一夜,天亮後,她本以爲就可以順利的出宮了,沒想石公公來找她,就在側殿外停了馬車。
當謝甯挑開車簾時,卻看到了馬車裏坐着的燕帝。
今日不早朝麽?再看燕帝身上一身錦衣,做平民打扮的樣子,莫非要微服出宮?
“五丫頭,趕緊上來,出宮去。”
燕帝難得用這溫和語氣。
白錦忐忑不安的上了馬車,馬車調轉方向就往東華宮門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