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夫人點頭,“今個兒是我女兒成親的喜事,我答應你的事也就一并說出來了,倪家的确有一處礦脈,但是倪家原來隻是看護之人,并不是礦脈的主人。”
“而真正的主人是紫禁閣閣主,可是這位閣主好幾十年不見身影,算着時間,怕是歸古,所以這處礦脈,我無法将之交給你,但我可以告訴你礦脈的地址。”
鄭氏聽後,心中惱怒,神色嚴肅的看向姐姐,“現在婚也成了,我也給足了侄女面子,你才告訴我這礦脈并非倪家所有?你耍我呢?”
榮國夫人聽後,面露愧色,有些抱歉的說道:“雖然不能将礦脈給你,但是這礦脈還是倪家在打理,妹妹若知道了地方,派人拿了就是。”
鄭皇後仍舊臉色不好看,“你說得倒輕巧,這紫禁閣的東西有這麽好得的麽?那背後牽動多少人去。”
榮國夫人心思一動,小聲說道:“我這一趟回了倪家得到一個消息,那就是當年紫禁閣閣主有可能就是長公主,雖然這個消息沒法得到證實,但有一個法子,妹妹一定可以。”
“什麽法子?”
鄭皇後心動。
“聽說宮裏有一處書閣,裏頭放着當年不少長公主的東西,比如她的詩作,還有一些生平事,妹妹若能進去一瞧,或能看到端倪。”
“尤其外頭有人傳,真正的藏寶圖不在公主府,而是在皇宮裏的書閣。”
鄭皇後一聽,臉色大變,難怪她一直沒能得到康樂公主府的消息,原來是真沒有。
“妹妹可曾聽說當年長公主擅開魯班鎖,指不定那魯班鎖的秘密也在那書閣中,而那藏寶圖卻正是藏于魯班鎖盒裏。”
榮國夫人的話徹底的激起了鄭皇後的貪婪之心,在皇宮裏還不好辦,雖然有皇上的口谕,不得随意出入書閣。
但是她可是鳳宮之主,要想辦法進去一趟還是可以的。
于是兩姐妹合計起此事來,倒是将前頭的宴席放在了一邊。
謝甯原本還想多聽一會兒,聽聽一些更有價值的東西,可是那邊來了一隊人馬,謝甯不得趕緊離開。
再回到宴席上,謝甯發現宴場的氣氛不對。
前頭坐着的倪氏也不在了,而在場吃酒的女眷中,也都在竊竊私語。
謝甯借機聽了一耳,有些意外,那就是倪氏剛才離開宴席往前院去,有人發現她與壽王在湖邊說話。
那會兒隻有兩人,各自的仆人都是隔着遠遠的,兩人還說了好一會兒,被賓客發現了,便傳到了宴場上來。
倪氏到現在還不回來,有人說許是無臉見人,也有人說是與壽王走了,總之,成婚當日鬧出這樣的事兒來可不件光彩的事,正好兩位長輩都不在。
看來今天的宴席有得好戲看了,她倒是替太子有些不值,身上挑起一國太子之職,卻要忍受娶自己不喜歡的女人,連枕邊是誰還不能是自己做主的,都拿捏在長輩手中。
然而細細一想,這個時代不都這樣,上至權貴,下至百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知道使多少人遺憾的過了一生。
謝甯萬分慶幸自己的自由,是自己争取而來的。
瞧着宴席也快完了,謝甯便起了身,她先走了,免得待會惹上麻煩,這戲好看是好看,但不能看,皇後和榮國夫人可不是省油的燈。
至于今日聽到的消息,看來她還得入宮一趟,那天将時間都用在看小說上去了,她該上了書梯去找找看的,指不定有了線索。
要是能尋到解開魯班鎖的方法就好了,這樣就能打開那個盒子。
天色不早了,謝甯卻是回了公主府,叫來富給蕭煜留了信,他不必在府上等她了。
謝甯運走的那一批糧草忽然銷聲匿迹了五日,這讓鄭蘊傑有些不可思議,要知道,他們鄭家在燕國,那可是數一數二的,手中的生意不知幾多,眼線就更不用說了。
走商、挑夫、甚至路人甲都有可能是鄭家的眼線,在這樣缜密的監視之下,他們還能銷聲匿迹,那決定做不到的事,而且這一批糧食這麽多,不是小數目。
謝氏想将之轉手,不運去燕北的話,她隻能各地周旋,分散開來,可是這得需要時間,也要耗廢精力,同時還不能掩瞞的蹤迹,這樣一來,還不得鄭家的人發現,最後再次落到他們的手中麽。
鄭蘊傑自認爲能将她攔下的所有退路都已經擋住,按理她沒有任何機會了的。
可是在這個時候,皇上在朝堂上說起各地養濟院的事,同時還要将此事交給新上任的中書舍人謝玉掌管。
自然朝中不少大臣反對,但是人家姐姐安國公主捐出那麽多的糧食出來,誰有這闊氣。
于是鄭蘊傑就親耳聽到自己的糧食落到謝氏手中,轉眼成了國有,還做了好人好事,謝玉也接了養濟院,當真是一舉三得,卻是氣煞鄭蘊傑。
這是人幹的事兒麽?誰也能告訴他,拿着他們鄭家的糧食謀自己的前程,他還得親眼看着她發迹。
鄭家咽不下這一口氣,雖然這糧食成了國有,但是還來曾運到各處養濟院,所以那算什麽,他們仍舊在半路截糧,一但糧食沒了,皇上還會讨她這個情麽?到頭來謝玉才上任就丢了糧食。
鄭蘊傑一想到這兒,立即傳令下去。
謝甯收到小包子的信,信裏的意思是建議謝甯去找齊王,将糧食安全運到了平江府再說。
平江府有着天下糧倉,隻要安穩的運入糧倉裏,再弄丢便與他們沒有半點關系。
謝甯正想着這事兒要怎麽圓過去,沒想小包子已經替她想出了出路。
謝甯連忙回了信,叫小包子安心在宮中,不必擔心糧食的事,她自然會處理好的。
于是謝甯給齊王府送去一封信,還有一張輿圖,那就是她的藏糧之地,這一次還是得勞煩齊王出馬,此事不能辦砸了,不然前功盡棄。
蕭柏見了信,決定親自出一趟京城,将糧食押送到平江府去,他手中雖沒有兵權,但是齊王府還有親衛,各地方軍也看他幾分薄面。
于是齊王當天夜裏就出了京城。
謝甯終于等來蕭煜,夜裏躺在蕭煜的身邊,再次說起想入宮的事,蕭煜見她如此執着,想了想說道:“父皇聽說京城裏的戲班子不錯,這兩日會微服出宮,要不就乘此機會如何?”
謝甯立即點頭。
看來她先前故意說闵姨在聽戲的話,皇上是聽了進去,但謝甯也越發的好奇起來,闵姨似乎能左右皇上的情緒。
“蕭煜,有一件事不知該不該問,就是特别的好奇。”
謝甯說出這話,蕭煜哭笑不得,“你想問什麽就問吧。”
于是謝甯開了口:“闵姨和皇上之間,似乎有些不同。”
蕭煜聽後臉色微變,他垂下眼簾,沒有說話。
謝甯發覺自己不該問的,她心中的猜測,指不定蕭煜也有。
然而半晌後,蕭煜接了話,“闵姨十幾歲就入了宮,陪伴着我父皇長大的,或許在父皇心中,她就如同姐姐一般。”
原來如此。
蕭煜欲言又止,謝甯卻是沒有再追問。
兩人幸福的靠在一起,一夜好眠。
距離燕帝前一次微服出宮來說,他已經有好些年不曾有過了。
這一次帶着石公公出來,那可謂是難得一次,石公公一臉笑眯眯的,主仆二人穿着一身錦衣,扮做富家老爺的模樣。
燕帝往那雅座裏一坐,見前方與左右兩邊的都是看戲的,而且有不少熟悉面孔。
燕帝立即叫石公公将簾子放下,他手中一把折扇,看向中間的戲台。
半晌後,燕帝問道:“闵大家可曾來聽戲?”
“有呢,老爺,康樂公主府的人可是這戲班的常客了,聽說還有專門的雅座,不得提前預定,時常給留着的呢。”石公公答道。
燕帝一聽,皺眉,“康樂公主還如此有能耐呢,還有專門的雅座,不知道在哪一處?”
石公公連忙朝右側一指,燕帝伸長了脖子去看,可惜流珠門簾擋住,隻能看到模糊的人影。
“将門簾打開,我再看一眼。”
于是石公公又将門簾打開了。
這一下燕帝看明白了,的确那雅座上坐着的正是康樂公主,而她旁邊還能見到半個身影的正是闵氏了,可惜看不全。
燕帝皺眉,郁悶道:“将兩人請了來,一起聽戲也能有個伴。”
正說話間,對面傳來聲音:“這是……皇上?”
聲音不大,可是石公公耳尖,聽到了,趕緊将門簾放下了,随即出門去請人去。
此時的皇宮裏,謝甯坐着蕭煜的馬車一同入了宮,下車時,她成了蕭煜身邊的小太監,低垂着頭跟在他身後往前去了。
熟門熟路的就往那書閣走。
鳳宮裏,鄭皇後有些坐立難安,此時掌事公公匆匆進來,禀報道:“主子,小順子終于進了書閣,主子放心就是,隻是這麽短短的時間,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
鄭皇後一聽,也有些擔憂,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她可是打聽了,皇上前腳離開宮,她後腳就派人去書閣尋找當年大長公主的遺作。
“今日這事兒,絕不能出半點兒差錯,你們可都記住了?”
掌事公公連忙應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