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錦衣少婦沒有離開,隻是撫着小腹傷懷的說道:“隻見新人笑,哪知舊人哭,這一次我終于懷上了殿下的子嗣,我得萬分小心。”
“這些人入府,不過仗着娘家強勢,但也不及我生下的第一個皇長孫。”
這位少婦正是東宮主母太子妃胡氏,叫胡敏,胡家的地位和權勢在京城算得上前幾,然而相較于鄭家外戚,卻是不如的。
一個側妃如此大肆操辦,不正是借着這外戚的身份在這兒。
胡氏咬了咬牙,便聽到了謝甯和蕭煜的談話,尤其聽到太子殿下根本就不喜歡鄭家女,也沒有打算娶的,是迫不得已時,胡氏聽了心情大好。
想想太子甚少來後院,她們入府多年也不曾有喜,這一次胡氏下了苦功,得到了一夜親澤,卻是得罪了太子殿下,以至于軟禁在這小宮牆裏,聽着外頭的鑼鼓聲。
再看前頭兩人親密的樣子,胡氏的眼神又落漠了,“福王如此高清之人,也有動心的一日,這世人誰知道他會喜歡自己的小侄女,這事要是傳出去,福王的地位不保。”
隻是當主仆二人聽到蕭煜和謝甯說的話,胡氏的眼淚刷的一下落下了。
殿下也是不曾動心麽?所以這也隻是後院裏的一個擺設麽?胡氏想到這兒,心頭似乎好受多了,于是心情也好了一些。
胡氏說道:“今日在宮牆外看到,都不得向外人提及,你們可記得了?”
身後的仆從應下。
主仆又回院裏了。
謝甯靠在蕭煜的肩頭,說道:“要不,咱們現在去找大哥吧,也不曾見過太子妃,不過我對京城裏的宴席也參加的少,沒見過也不奇怪。”
蕭煜于是帶着謝甯一同往前頭去。
誰也沒有想到今個兒新婚的太子蕭峥卻坐在主院裏伯池塘邊釣魚,旁邊擺着的木桶,還能看到桶裏有幾條魚,顯然不是坐一會兒的事情。
謝甯和蕭煜過來時,看到前頭孤亭裏獨自坐着的人,身邊連個下人都沒有,他獨自坐在池塘前,動都不曾動一下。
兩人來到近前,他方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有些意外,“不在宴席上呢?”
蕭峥有些疑惑的問着,但不見有多欣喜。
蕭煜拉着謝甯的手在一旁坐下,朝那木桶中看了一眼,問道:“哥,你是不是并不滿意這樁婚事?”
蕭峥聽到這話很意外,“不就是納個側妃而已,沒有什麽滿意不滿意的,都無所謂。”
那就是不滿意了,沒有半點兒高興的。
不過蕭峥看到謝甯和蕭煜拉着的手,皺眉,沉聲問道:“你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很久以前的事了。”
蕭煜也顯然不想再瞞。
蕭峥若有所思的看了謝甯一眼,半晌後說道:“其實這孩子剛入京城的時候,我就有一種預感,她非池中物,果然如此,短短時間裏,就将公主府發展的如此好。”
“如今更是将你的心都給拐走了,你們可知道叔侄身份,如何面對衆人?”
蕭峥有些難過,又有些無奈,因爲弟弟以前說他從來沒有愛過别人,所以不懂得什麽是愛,他認爲這世上不會有這種東西,直到現在看到眼前的兩人,他開始疑惑了。
“我們知道的,父皇也知道了此事,父皇不同意,但也沒有強烈的阻止,我們在一起的事,其實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當年我流落民間之時。”
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可是她救的你?”
蕭煜點頭。
果然是不淺的緣分,蕭峥聽後沒有了先前的生氣,反而有些好奇兩人的經曆。
的确,自打蕭煜入京城以來,他不曾說過自己流落民間的那幾年事情,而蕭峥對于弟弟的愧疚,也一直不曾查過,更不曾過問過,一心隻想他忘記當年的傷痛,恢複身份後,安安穩穩的度一生。
“你們兩人的事,我無法幫到你,隻是這婚姻之事,卻是很難。”
蕭峥想要再說點兒什麽,卻還是忍住了。
蕭煜和謝甯相視一眼,兩人眼神堅定,就算所有人阻止,他們也要在一起,就算沒有名份也沒有關系,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外頭的喜宴要開始了,你們還坐在這兒?”
蕭峥提醒兩人,可是蕭煜和謝甯更覺得好笑,他一個新郎倌都在這兒呢,怎麽不見他着急,連衣裳都沒有換,還在釣魚。
“哥不去宴席麽?”
蕭煜問。
蕭峥臉色微變,看向前方,說道:“又不是第一次,沒有什麽感覺了。”
謝甯見太子不願意再多說什麽,于是拉了拉蕭煜,這事兒他們也勸不了,或者爲人君王者就是與衆不同的。
兩人隻好起身告辭。
不過今個兒兩人在一起的事,在太子面前表露出來,兩人的心情又有所不同。
到了宴席去,兩人還是要分開了。
謝甯去女眷的宴席,才到宴場,卻見皇後帶着榮國夫人一同來了,聽說等會兒新側妃就來。
一看到鄭皇後與榮國夫人滿臉喜色的樣子,便知道這一對姐妹是多麽的滿意這樁婚事兒。
親上加親,将來指不定這皇後位仍舊是鄭家的,雖然眼下隻是側妃,萬一入了東宮得了太子的寵愛,等将來即位,就有這個可能了。
謝甯坐下後不久,人群裏有了騷動,原來是新娘子來了。
倪氏一身側妃宮服穿在身上,明豔動人,如同榮國夫人一樣端莊得體。
她從人群裏走來,受衆人矚目,也得到了不少祝賀聲。
然而倪氏沒有貴女們想像中的歡喜,反而有着愁色。
她來到前頭向皇後行禮敬茶之時,才露出笑來。
謝甯有些疑惑,莫非倪氏不想嫁入東宮不成?不都争着搶着嫁東宮麽?
謝甯不動聲色的朝上頭鄭皇後看去一眼,見此時的鄭皇後喝過新人茶,便與榮國夫人竊竊私語。
宴席開動,這對姐妹卻忽然起身離去。
謝甯莫名有一種預感,她也很快跟着起了身。
前頭鄭皇後與榮國夫人離開了宴席卻是往花園裏走。
謝甯繞着彎兒尾随在後,待見前頭兩人在亭中停下了,她借着影功悄悄摸摸的來到亭下,小心翼翼的聽着。
鄭氏說道:“你當真得到消息,這礦脈之地與當年的紫禁閣有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