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皇後聽了,看向姐姐,疑惑的問道:“姐姐這是何意?”
榮國夫人整了整袖口,說道:“将南陽郡主嫁給魯國王子,我女兒嫁入太子府,妹妹覺得如何?這是我最後的心願了。”
鄭皇後聽了後,卻是陷入了沉思。
榮國夫人接着說道:“今日太子和壽王都會來鳳宮,也正好讓他們都挑上一挑,魯國王子不算什麽,他娶誰,還不是妹妹一句話,算姐姐求你了。”
鄭皇後動容,終于開了口:“也成,南陽這性子太過任性了些,嫁在京城裏,容易出事兒,到了魯國,或能收斂,再說就算不收斂,也沒有關系,魯國王子不敢對付她。”
周念容聽到舅母這一番話後,腦袋嗡嗡直響,她一直以爲舅母疼她,有什麽事兒也跟她說,現在才知道,自己不過是人家随時能丢棄的工具罷了。
這會兒亭中還在說着話,兩人商量着榮國夫人小女與太子的婚事定在幾時的事,最好是等魯國王子走後,也免得惹人心煩。
周念容再也不想踏入涼亭,她悄身離去。
回宴席的路上,她想到了倪世瑩與下人的交談,所以這事兒也是現在才定下來的,而倪世瑩并不知道吧。
若是如此,豈能如她所願。
若是放在以前,周念容是不打算理會這倪氏的,現在可不成,她絕不會嫁給魯國王子,她一定要嫁給福王表哥。
周念容快步來到宴場後,四處尋了尋,沒有尋到福王,竟然也沒有看到謝氏,莫非兩人單獨在一起了。
該死的,她沒有盯住人。
于是周念容在鳳宮裏到處尋,卻不曾想,在遊廊的拐角處,倪世瑩帶着丫鬟正好往前頭去了。
這主仆二人一定是找機會去了,周念容立即跟蹤在後頭。
一前一後走了幾道遊廊,就看前頭有護衛攔下,倪氏的丫鬟拿出一塊令牌,對方就換行。
這鳳宮裏,周念容最是清楚,這道門過去,就是人工湖邊,但是從宴場也是可以去的,爲何這對主仆要舍近求遠?
兩人進去後,周念容也跟着進來,經過護衛這邊,對方一看到是南陽郡主,便立即換了行,都沒有攔她的。
這一點上,周念容又忍不住苦笑出聲,在鳳宮裏,舅母給了她足夠的尊重,但那不是出自真心的。
穿過月亮門,前頭那對主仆還在東張西望,辨别沒有人跟來時,兩人也大膽些了。
倪世瑩問道:“你當真聽到壽王和太子來了這兒?”
丫鬟點頭,還叮囑道:“小姐,你一定要萬分小心謹慎,莫認錯了太子殿下。”
然而倪世瑩心裏所想的,卻是壽王,不,她改變了主意,她這一次的人是壽王,她一定要得到。
此時宴場上,在宮人的組織下,所有女眷跑去逛宮裏的街市,這兒賣的東西,那可是外頭買不到的,而且極爲珍貴。
隻是在這些人當中,并沒有謝甯,此時的謝甯卻是扮成了宮女站在人工湖前不起眼的地方,看着湖水發呆。
謝甯看着那前頭出來的幾個人影,她認了出來,不正是太子和壽王麽,還有魯國王子完顔誠也在的。
此時三人坐在賞景台前,似乎有不少話要說的,今日宴席一過,魯國王子就得回去了。
這短短的幾個月裏,關外戰馬增加了兩倍送來,又送來了馴馬師和養馬師,将來中原的養馬生意會越來越好。
謝甯揚起唇角,也不知這倪氏會不會真的聽信了她故意傳給她的話,今日真的在這兒跳湖,接近太子。
而同樣發現了情況的周念容,會不會也動了心思,爲了撇開完顔誠,不知她會做出什麽事兒來。
好在謝甯早就叫蕭煜别來宴席,左右他得皇爺爺歡喜,說不來就能不來,也沒有人敢說他的。
沒有蕭煜滲合,這戲就好看多了。
謝甯感覺站得有些久了,于是尋了一塊石闆席地而坐,就等着他們的演出。
這邊賞景台上的三人,卻在讨論着兩國生意上往來的事。
魯國的皮貨賣到中原來,再換走中原的日常用品運送到關外,一切看着正常,但實則不少了走商爲賺錢,兩地擡價,便百姓的生活過得不好。
畢竟皮貨生意多是權貴們買,可日常用品和糧食,那卻是魯國百姓們不可缺少的東西,所以苦得還是這邊關百姓,而且一到鬧饑荒的年頭,便是一國之主都無法完全控制暴動的百姓。
這話裏頭有着懇求,也有着威脅,若想邊關長治久安,就得兩國和諧相處。
太子和壽王相視一眼,接了他的話,會在這邊關生意上做些控制,不會令這些沒了良心的表商擡價,若是超出價格就得增加稅收,或能控制到。
完顔誠正想要得到燕國未來之主的肯定,畢竟以後他能不能再出使燕國,那就難說了。
此時壽王忽然開口問道:“聽說魯國的開國之主是位女子,那麽現在朝政也有可能交到女子手中麽?”
完顔誠看向壽王蕭霖,面色認真的說道:“會,在魯國,向來都是能者居上。”
“女人也能參軍立功,還能封候拜相,皆不是問題,而且在魯國,女子的地位比男子的還要高。”
太子和壽王聽後有些不可思議,燕國曆來曆代,往上數,就沒有哪位女人能執政的,更不要說參軍了。
“如此說來,想必魯國的女子,那也必定長得高大魁梧的吧。”
壽王說這話可沒有很向往的意思,反而有些不敢恭維的樣子。
完顔誠見了,卻是疑惑的看向他,說道:“你們覺得這嬌滴滴的中原女子是個寶貝,在我魯國看來,如此女子如同錢财貨物,不受人待見。”
“攀附于人的,最終都會被遺棄,誰願意帶上一個累贅,我魯國向來尚武,女子若沒有自保的能力,她隻會拖累自己的丈夫。”
“中原女子美則美矣,卻是少了幾分靈氣和個性,在這狹小的後院裏,将人都關得愚笨癡傻了,真有幾個拔尖兒的,也必定是被掐滅了的吧。”
完顔誠一針見血,然而這種思維卻是燕國從來不曾有過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