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闵姨的目光下,謝甯點了頭,她的确發現有些不對勁,但她沒有想到會是鄭家的眼線。
闵月娥見自己猜對了,接着說道:“五丫還是挺有能耐的,慧眼獨具,先前我沒有将這些事告訴你,就是想着事情沒有眉目,你也插不上手,還怕你沖動。”
“現在看來,這些擔憂都是多餘的,此人你打算怎麽處置?”
謝甯聽後,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闵姨,蒙佑此人固然有重大嫌疑,但是我并不想冤枉一個好人,所以我想清自問個清楚。”
“想不到我們府上第一個幕僚卻是有異心的,還是我當初沒有看好。”
闵月娥這一下放心謝甯去處理了,不過她也告訴了謝甯一件事兒,“長公主從陳國而來,當年爲何要在燕國養大,此事恐怕還有不少猜測。”
“眼下我敢肯定的是,你奶奶的那個盒子裏一定有一張寶藏圖,你且等着,你奶奶遲早是要打開的。”
謝甯聽着這話暗自心驚,“若真有藏寶圖,咱們家豈不是懷璧其罪。”
的确是如此,也是闵月娥擔憂的。
“所以我這一次故意畫下假圖,就是讓這些窺視的人真假難分,以後萬一有個什麽,對方也不敢随意相信,或許還能以假亂真。”
“隻是咱們真有了這藏寶圖後,你打算怎麽處置?”
闵月娥眼神明亮的看着她,謝甯先前也想過此事的,何況她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對國度沒有他們那麽強烈。
“闵姨,若真有這樣的圖,我想将藏寶圖交給皇爺爺,納入國庫,再也不必擔心旁落他人,百姓也能安居樂業了。”
闵月娥聽了這話,一臉的欣慰,“孩子,你很聰明,這藏寶圖啊,你是守不住的。”
謝甯點頭。
至于這一次皇上并沒有懲罰到鄭家,全部被太子扭轉了局勢,謝甯還是不高興的,想到上一次鄭家派人刺殺蕭煜的事。
于是謝甯說道:“闵姨,難道這一次就這麽的放過鄭家了麽?”
闵月娥聽了後,卻是面色嚴肅的說道:“不會,我會讓鄭家在皇上心頭留下種子再生根發芽,雖然這一次咱們不能對付到鄭家,但是以後鄭家再犯事兒,便是一起清帳了。”
謝甯其實有些意外,闵姨一直幫着她對付鄭家,她原本離開京城,都不打算回來的,結果也跟着他們一起回來了,這一份恩情,謝甯感覺愧對她。
“闵姨,那你又要入宮見皇爺爺嗎?”
謝甯總感覺每次闵姨入宮都有一種複雜的表情,不像是高興,也不像是傷心,但并沒有往日的快樂。
闵月娥點頭,“要去的,這事兒不能就這麽消停下去。”
入夜,謝甯叫來富過來問話,倒想知道蒙佑在莊子上到底做了些什麽?
來富開口說道:“五姐,你恐怕也沒有想到,蒙公子在莊子上發明了自動石磨用來碾藥,極爲好用,而且用的是河水循環,不浪費半絲人力物力。”
謝甯一聽,的确意外。
“除此外,他在莊子還做了什麽?”
來富接着說道:“下地種田,每天與莊戶們一起,一雙舉人手都磨粗了,他也沒有怨言,還發現水渠流水不暢,又經他手改良了。”
來富看着謝甯驚訝的表情,他笑了笑,“蒙公子是一個很奇怪的人,他出口成章,做事來也不馬虎,而且聽說住得簡陋,并沒有在安排的客院裏住。”
“而是叫下人在外頭修了一座竹屋,每天進出,過得是清心寡欲的生活。”
瞧着來富都對此人生了好感,這麽一說,謝甯對先前的懷疑反而有些疑惑起來,于是叫來富将人叫回公主府上,她倒要看看此人到底想要做什麽?
第二日就将蒙佑請了回來。
再見到蒙佑,謝甯發現他不僅曬黑了,人也清瘦了,尤其那一身簡樸的舊長衫,看得謝甯又動了恻隐之心。
“留府上吧,這段時間你辛苦了,以後我還有不少事情要找你處理的。”
蒙佑恭敬的應下,就随來富去了客院。
謝甯正準備去福王府見蕭煜時,卻收到了一封信,是完顔誠寫來的,與她秦樓相見。
完顔誠見她,是何居心?最近魯國王子去了一趟燕北的事雖然外界不知,但是答應的戰馬卻有所增加,還聽說将來請來魯王的馴馬師過來。
謝甯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去見他一面。
秦樓雅間裏,完顔誠一襲青衣,盤坐在圓席上,看到她來了,卻沒有了往日的熱情,甚至還有些冷漠。
謝甯來到近前,在他對面跪坐下來,見他給自己倒茶,謝甯并沒有要喝的意思。
完顔誠見狀,俊臉上有了些許裂痕,便開口問道:“你将我去了燕北的事說了出去?”
完顔誠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謝甯。
謝甯沒想到他懷疑到自己的身上,她沒有說出此事,甚至她不想牽扯到這兩國之争的從份上來。
在這個時代,因爲有了蕭煜,她才有了歸屬感,所以她将燕國當自己家了。
“我說不是我說出去的,你信不?”
謝甯倒也不想強行解釋,相信她的人自是相信她,多解釋也無益,再說他即使誤會了,那又如何,反正以後也不會有交際。
完顔誠卻是哈哈大笑,笑不及眼底,一看就知道是不相信了。
“你很好,這一個消息,害得我損失了兩千戰馬,還得叫我父王送上馴馬師來中原,爲燕國所用。”
“你明知道我受了重傷,你不當場揭發,我以爲你對我多少會有些手下留情,現在看來,你當真是鐵石心腸。”
“所以看在這份上,我完顔誠今生不但娶定了你,還要将你帶回魯國,拘于那後院,休想再見天日。”
完顔誠的眼神越發淩厲,一字一句的也越發陰狠,他這是真的動了怒氣。
謝甯動了動嘴唇,本想解釋兩句,但聽着這威脅,心頭有一股悶火,無處發洩,于是她接了話,“這兒是燕國,不是你們魯國,也不是你說了算。”
“而且我可以明确的告訴你,你不但不能娶我,我也不會去往魯國,燕國就是我的家,我與你之間,不過是萍水相逢,什麽叔侄情,我不認。”
“你要認賊做父?”
完顔誠怒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