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裏有鳳宮的眼線,今天算是讓蕭峥想明白了,這個母親的控制欲已經超出了底線。
蕭峥心情不好,在殿前坐着等,可他母後卻遲遲未出來,幾次派宮女去催促,都是得到一樣的話,娘娘還在更衣,即刻就來。
天大亮了,蕭峥錯過了早朝,他這風塵仆仆歸來,沒有上早朝也沒有關系,早朝完後他直接去禦書記就行了。
到這個時候,鄭皇後才姗姗來遲,蕭峥看着一臉雍容的母親,瞧着這妝容的确是精心打扮了的。
但是蕭峥沒有時間欣賞,甚至還有些不快,等了這麽久才出來。
鄭氏來到殿前一坐,就屏退了身邊的下人,殿前隻有母子二人了,鄭皇後方開口:“你去了燕北?”
這會兒蕭峥也沒有必要再瞞着母親,于是他點頭。
鄭氏聽了,臉色不好看,連她這個母親都瞞着,他倒是有能耐了。
“你爲何去燕北?你父皇派你去的?”
鄭氏面色嚴肅的看着兒子。
蕭峥也如實點頭。
東宮有眼線這一點兒,蕭峥極爲反感。
鄭氏卻在這個時候變了臉色,嚴肅的看着這外兒子,鄭氏方口:“放了你表弟,此事絕不可以傳出去。”
蕭峥聽後,算是明白了母後趕來的目的,所以在他踏入京城那一刻,就已經有人前去了告訴母後了。
“母皇可是一國之後,怎麽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來,鄭越賓去燕北挖礦脈,連洞穴都打好了,隻差沒有下洞裏運送東西出去。
鄭氏卻是搶了他的話,“那是我讓鄭家人前去的,你誤會了,他們去燕北不是爲了挖礦脈,真是爲了去尋寶。”
“實不相瞞,我前不久得到一張陳國藏寶圖,是我将圖交給你舅舅,再派你表弟前去,若說錯了,你怪的該是我。”
“可是你知道我爲何這麽做麽?那都是因爲你,你現在是太子沒錯,可是你若一直坐穩這個位置,你必須手中有錢糧,有将士。”
“不然你以爲,依着鄭家的地位和财富,還需要這陳國寶藏麽?”
鄭氏面色嚴肅的看着兒子,這一次她是動了真格。
蕭峥聽了卻是苦澀一笑,說道:“父皇從來沒有說要廢太子,在皇子當中,也一直是我陪伴在父皇的身連,母後身爲父皇的枕邊人,竟然起了異心。”
“鄭家皇親國戚,母後竟然還讓他們做這種事,一但傳出去,母後失德,太子之位也不保了。”
“這一次是父皇派我去的燕北,所以那藏寶圖的事,要麽是母後在事後彌補,故意找出這樣的借口,要麽,母後這是落入圈套中,而且對方很能明白母後的心思。”
鄭氏心頭郁悶極了,兒子還是不相信她,但她落入了陷阱是真的,而對方不僅給的是假圖,還故意将國礦脈的地址也給了她栽贓,那麽對方到底什麽來頭,怎麽連礦脈之地也知道。
“此事我必定查明,但是我今日在此向你保證,鄭氏對礦脈并沒有打主意,你表弟這事兒,我已經将人給放了,你莫生氣。”
“什麽?”
蕭峥含怒起身,難怪讓他在宮裏等了這麽久,原來是派人将扣押的表弟給放了,也對,能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京城,也知道他做了什事兒。
那自然也能查到鄭越賓扣押之地了,東宮豈不是任由他母後把持。
鄭氏不想激怒兒子,隻好軟了語氣,懇求道:“這一次母後錯了,鄭家不能出事,一但出事,你也會受到牽連。”
“有很多事你并不知道,母親爲了你這個太子之位,費盡了心思,這一次鄭家有錯,但也一切都爲了你,你若揭發,母親這帝後之位也一并沒了。”
“峥兒,就幫母親這一次,以後鄭家不會這樣了。”
鄭氏起身上前拉着兒子,懇求的眼神盯着蕭峥,蕭峥雙腳千斤重,此時殿外公公傳話,壽王來了。
鄭氏有些意外,這個兒子怎麽這麽早來鳳宮,平素也不見他來一趟。
母子二人的争執因此打破。
于是兩人相繼又坐下了。
壽王穿着一身宮服走進來,本就長得俊朗,這會兒穿上這錦衣華服,更是氣派。
然而鄭氏并不喜歡這個兒子,平素也很少給個正眼。
這會兒壽王一進來,就朝座前的蕭峥看來一眼,說道:“母後,我有事兒找兄長說說。”
鄭氏皺眉,沉聲道:“你有什麽事兒改日再說,先回去吧。”
壽王沒動,卻是神色淡淡地看向主座上的母親,接着說道:“有幾句話跟兄長說說,或許兄長就能明白母親的苦心。”
鄭氏怔住,她的确有些看不透這個兒子,他現在這樣,莫非他也知道了這一次的事?
“母親,你盡管放心,兄長一定會想明白的。”
鄭氏沒法,隻好起身離去。
殿前隻有兄弟二人時,壽王卻是一臉輕松的來到太子身邊坐下,随即叫來随侍,拿出幾本帳簿,說道:“你不知道的事有很多,你先看個清楚了。”
“我們不強迫你,看完這些帳,你願意再揭發舉報,我不攔你,左右我并不在乎這壽王之位,更不在乎你是不是太子。”
兄弟二人平素就來往的少,而且蕭峥一直感覺到這個弟弟有些陰郁,不太愛與他親近。
小時候以爲是父母太過偏愛他,他生了忌妒才會這樣,後來他加倍的對這個弟弟好過,可是他卻很冷淡。
蕭峥沒有接話,卻是将帳簿打開,隻見裏頭記載着的,全是鄭家這些年的私鹽生意,那當真是利潤可觀,每年盈利不在話下。
蕭霖看到看到兄長臉上的吃驚模樣,卻仍舊面色淡然的開口:“這樣的生意不在朝夕,而是有好些年了,自打你立爲太子,母後就已經在爲你籌劃。”
“現在,你什麽都知道了,鄭家私下裏做了些什麽,這麽多年,金額巨大,你揭發可以,但你也别想脫得了幹系,不管你承認不承認,這些年東宮的奢華,有不少來自于這裏頭的錢财。”
“而我卻是那個爲你到處奔波,沒有名份被人幽禁的弟弟,母親讓我成全你,輔佐你,我從來沒有半分怨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