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月娥一聽,臉上毫無波動,這樣的事時常發生,這麽些年了,她早已經習慣。
燕帝接着說道:“我記得她臨走前,心絞痛痛得厲害,可是她不管不顧,還有些瘋癫,最後甚至自殘,我一直想不清楚,她爲何要這麽做。”
闵月娥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身邊的一國之主,有些心軟,說道:“那個時候她病了,她也沒有辦法。”
“真希望這心絞之痛是在我的身上,如此,她也不必受這般苦。”
燕帝這麽說着,伸出手握住了闵月娥的雙手,歎道:“這麽多年了,也隻有你還能耐心聽我說了,婉兒當年可把你當姐姐一般。”
闵月娥也不由得想起林貴妃,“皇上,你若覺得愧疚,就對福王好些,這個孩子吃了不少苦頭。”
一說到福王的事,燕帝便說道:“我想好了,待我百年之後,将福王安排去往燕雲之地,十六州皆數交給他,他一方爲王,我還要求太子今生都不得召其弟回京城。”
闵月娥一聽很吃驚,忍不住開口:“皇上是要學陳國國主麽?給當年的豫王一處藏寶地,隻求他餘生能自保。”
燕帝一聽,看向闵月娥,似被她一句話點醒。
“皇上,你可得三思,如今二人兄友弟恭,感情極好,而且因爲福王的傷疤,太子一直愧疚于心,莫打亂了這一切。”
燕帝隐入沉思。
闵月娥在一旁坐下,接着說道:“皇上,說起陳國的藏寶圖,最近有人在打主意呢。”
“誰?”
燕帝雙眸微微一眯。
闵月娥卻是搖頭,答道:“具體是誰不知道,不過,我聽到了動靜,有人發現藏寶圖在燕雲地界,想必必有人去挖,皇上何不派人去瓫中捉鼈,到時候就真相大明了。”
“就派齊王去,齊王此人心地正,手中無兵權,也不畏懼強權,他去最是合适。”
燕帝一聽,也覺得在理,隻是一想到當年風雲而起的藏寶圖,燕帝很不高興,頭又痛了。
闵月娥起身上前幫他按壓。
燕帝歎了口氣,說道:“當年我乃壯年之時,平息了此事,而今我老了,這些人又動心思了,真是難服管束,我的精力也不濟了。”
闵月娥卻勸着他,一定會好的,這些不過是小事。
燕帝卻是擡手,不想闵月娥再勸,“我知道的,這隻是一個輪回,我強勢之時,無人敢動這心思。”
“今日這夢很離奇,我想去安壽寺住幾日,你與我一起吧。”
闵月娥應下。
鳳宮裏,鄭氏得到消息,皇上要帶闵氏去安壽寺,還在去那兒住上幾日,卻并沒有傳旨帶她前去,這是前所未有的事。
以前皇上犯相思病,鄭氏必被選中陪着皇上去的,這一次倒是換人了,闵氏有能耐。
這才回京城沒幾日,又重新獲得聖寵了。
正在此時,側殿裏服侍的小太監匆匆過來禀報,原來是那鎖匠将魯班鎖打開了。
鄭氏立即叫人呈上來。
盒子開了,那開鎖匠跪在殿前,不敢動。
鄭氏卻是看了他一眼,倒叫人将此人給放出宮外去,還叮囑他,想以後活命,就管住自己的嘴,不然就要了他的命。
那鎖匠千恩萬謝,領了一百兩銀子賞錢被送出宮去。
鄭氏看着盒子裏的一個信封,上頭沒有寫信,但鄭氏能猜測得出來,恐怕是當年勇侯給女兒寫的信了。
然而從裏頭沒有抽出信來,卻是抽出一張輿圖,鄭氏面上一喜,待她看出圖上寫着藏寶圖三個字之時,鄭氏已經高興壞了。
想不到啊,這東西真的在康樂公主手中,她沒能将盒子打開,卻不知裏頭藏有如此好的東西。
鄭氏站在桌案前細看,随即錯愕,她真沒有想到這傳說中的藏寶圖是在燕雲界内。
也對,當年陳國奪走了燕雲十六州,或許寶藏就是那個時候留下的。
鄭氏立即叫人将自家兄長請入宮來。
鄭蘊傑被妹妹召來宮裏商量要事,他正好也有一樁事要與妹妹相商,于是匆匆趕了來。
沒想鄭氏甩給他一張輿圖,面上喜色的說道:“就在這兒了,陳國留給當年豫王的财産。”
鄭蘊傑一聽,有些不可思議,他趕緊細看,卻有些小心謹慎的開口:“皇後妹妹,這圖從何而來?”
“康樂公主府。”
鄭氏一臉沉着。
鄭蘊傑有些意外,說道:“她還有這藏寶圖?若是如此,爲何流落民間數十年苦苦掙紮。”
鄭氏卻是不以爲意,說道:“這是魯班鎖的盒子,她豈會知道呢,眼下你盡快派人去這兒瞧瞧,如果真的在這兒,鄭家又何須再做私鹽生意。”
鄭蘊傑也心動了,看來妹妹早有計劃,他補充道:“聽說裏頭不僅有金銀财寶,還有不少兵器,更有人傳這是在一個天然礦洞裏。”
“若是得到這個礦洞,鑄器不在話下,隻是無人見過。”
鄭氏聽到弟弟的話,卻是得意一笑,說道:“好好去辦此事,莫鬧出動靜,鋪佐太子登基,鄭家便是第一大功人,将來自是榮華富貴不在話下。”
鄭蘊傑應下,拿走了藏寶圖。
鄭蘊傑原本想說自家大兒子失蹤與壽王的關系,他想求妹妹再次将壽王扣押,不準出京城,并将手中的私鹽生意全部交給鄭家。
然而眼下出了這麽一樁重要事情,不适合與妹妹撕臉的地步,隻好先不開口了,辦了大事再說,至于壽王,倒也可以暗中收拾。
當天夜裏,鄭家就派人悄悄地出京城了,爲了掩人耳目,出去的隻是府中管事,到了外頭再在各地集結鄭家的屬下一同去往燕雲。
城北的一處小院裏,一對父女從廚房裏出來,将飯菜端上石桌,石桌前的完顔誠正要吃飯,就有人忽然将宅院的門撞開。
來人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郎,看到完顔誠時,立即上前跪下,從懷裏拿出一張輿圖來。
“主上,藏寶圖偷了出來,還請主上發話。”
完顔誠一聽,飯也沒不吃了,他立即展開輿圖細看,看了後皺眉,随後做下決定,下了令:“叫使臣守在使臣府,千萬别出門,我這就帶着人馬往燕北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