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柏也松開繩索掉落下來,兩人挂在半空,借着崖石的突起處,兩人穩住了身子,終于将人拉回身邊,果然發現不是謝甯,卻看到了鄭越塵。
然而鄭越塵已經出血不止,整個人怕是不行了。
将人背上山崖,幾人累得夠嗆。
謝甯這會兒還有些腿軟的坐在地上,剛才是來富和來運将她救上來的,差一點兒就掉下去了。
“丫頭。”
忽然傳來蕭煜一聲呼喚,謝甯趕緊擡頭看去,就看到蕭煜背着一人上了山頂,此時正看向她,而他身上有鄭越塵的血,謝甯見了,卻以爲是他的血。
謝甯吓壞了,她趕緊起身,想要朝他奔去,卻是身子一軟。
蕭煜将鄭越塵往地上一放,便立即來到了謝甯的身邊蹲下。
“我沒事,這些血不是我的。”
相戀久了的人,都會猜得出對方在關心着什麽,這叫心有靈犀。
謝甯松了口氣,她撲入蕭煜的懷中,到這會兒才後怕。
但謝甯很快想到什麽,她連忙從他懷中擡起頭來,說道:“鄭越塵怎麽樣了?”
“死了。”
蕭煜面色鎮定的說出這兩個字來。
謝甯沒想殺了此人,隻是想活捉了此人,不想他躲在暗處總是要她的命。
謝甯一想到回京城的後果,她看向蕭煜,他們都沒有暴露,她會一力承擔下來,左右跟鄭家也不是第一次結下梁子。
蕭煜卻是一把将她抱起來,那邊蕭柏已經安排人将山石滾落下去,底下的追兵也順着他們的繩索爬上來了。
來富和來運将繩索割斷,山崖下哀聲一片。
天快亮之時,一切恢複平靜,底下的人上不來了,而眼下卻有一個大問題需要解決。
蕭柏朝地上已經僵硬了的鄭越塵看去一眼,随即下令:“全部殺了,今夜之事,不能透露出半點。”
木離領令,帶着狄倍和祝聖,便将那些陷阱裏的人全部給殺了。
自始至終,蕭煜将謝甯攬入懷中。
謝甯從蕭煜懷中擡頭,看向那些人,手握緊了蕭煜的袖子。
蕭柏來到她的身邊,說道:“若是将來有人懷疑,丫頭記得打死也不要承認,不會有證據留下,而且這一處私鹽場,是鄭家無法說出來的秘密。”
“他們隻能吃啞巴虧了。”
謝甯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木離他們很快将這些人清理幹淨,這處坡地成了他們安栖之地。
回去的路上,沒有喜悅,但是卻是出了一口氣。
鄭家也是皇親國戚,說起來還是兩人的表兄弟,不過顯然皇室如這樣的表兄弟,感情是不深刻的。
謝甯想到鄭越塵這幾日處心積累想殺她的樣子,她僅存的一點兒愧疚心也沒有了。
她坐在蕭煜的身邊,蕭煜伸手将她的手握緊,似在安慰着她。
“以後,我不會将你一個人留下了,我去哪兒就帶你去哪兒。”
蕭煜看向她,顯然他還在爲剛才的事一陣後怕,也很後悔。
謝甯錯愕,但是聽到他這話,心頭卻是暖暖的。
“我以後不會再這般冒險,也是我漏算了。”
蕭煜卻是伸手拂開她的額前發,吻了吻她的額頭。
謝甯看到他帶血痕的掌心,自是已經聽他解釋,他以爲掉下去的是她,才拼了全力将人救上來的。
馬車入了城,他們回到宅院,很快各自洗洗睡去了。
在楊州裏休養了兩日,原本蕭煜打算帶謝甯在楊州城裏遊玩幾日再回京城去的。
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後,他們不宜再在街頭露面,萬一被鄭家的眼線看到,恐怕惹來麻煩。
于是休息兩日後,三人決定回京城去了。
楊州城的這一處鹽場是通往南北兩處的周轉之地,儲存了不少私鹽,一轉眼全被他們毀了,鄭家這一次損失好大。
回去的路上,馬車走得慢些,沿途欣賞一下風光。
這麽等了快一個月,到了離京城不遠的陳州了,謝甯他們一行人在郊野紮營。
謝甯在弄晚餐,無意中聽到蕭柏和蕭煜的談話,兩人說的正是私鹽的事。
蕭柏說道:“閩中才是鄭家的私鹽窩,此事該不該告訴皇上?”
蕭煜看向他,卻是歎了口氣。
告訴父皇,然後父皇與鄭氏大吵一架麽?而且鄭家已經經營多年,若不能連根拔起,也無非如這一次一般,毀掉一個地方罷,損失些罷了。
“眼下鄭家掌握着兵權,你覺得此時開口合适麽?”
蕭煜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看向齊王。
蕭柏皺眉,說道:“國舅掌握兵權可不是好事,隻可憐我現在不宜在京城裏露面。”
“爲何不行?”
蕭煜不這麽認爲,他看着齊王說道:“不管那些人想說什麽,不認便是,小包子已經長大,他姓謝家,是康樂公主的孫。”
蕭柏聽後,卻頗有些無奈,“不想妨礙了孩子的前程。”
“這跟他沒有關系,你該入朝了,不然鄭家獨大,以後無人敢管制。”
蕭煜勸着。
蕭柏卻是猶豫不定,說道:“且看孩子這一次高中後,是留在京城爲官還是外放爲官,到了京城再說。”
蕭煜沒法。
兩人說話向來避開謝甯,這一次是謝甯無意中聽到的,她也當作沒有聽到,但是内心卻是震驚的,所以楊州城的這一處鹽場還不曾真正的對付到鄭家了。
入夜,幾人正準備休息去,沒想此時官道上來了一隊人馬。
他們到了這避風處也是準備休息的,沒想來的人當中,竟然有壽王在。
這麽碰巧。
此處去往京城,幾日過景,他這是從哪兒回京城去,所以這段時間壽王也出京城了。
蕭霖也有些意外,他看向三人,疑惑問道:“你們這是出京城還是從外地回來?”
謝甯想到鄭越塵的事,她沒有接話,而蕭煜和蕭柏卻是默不作聲,壽王有些尴尬。
的确平素幾人不來往,也沒有什麽交情。
倒是壽王跟蕭煜還有幾次點頭之交,于是他看向蕭煜。
蕭煜卻是擡頭看向他,問道:“你又是從何處歸京城?”
壽王蕭霖聽到這話,停了停,卻是笑了。
幾人也不再問這樣的話題,顯然都不想說出自己的來曆。
夜深了,他們一起駐紮在荒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