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氏和唐氏聽了隻想笑,闵月娥說道:“皇家馬場聽說有西域烈馬,叫來富馴服一匹回來,這幾天好好練練,以後他辦事,也算有了些身份,在外行走也方便。”
能得一匹烈馬,還是皇上賞賜,出門辦事,那自是有面子。
謝甯點頭,來富是他們幾個裏頭最厲害的,底下小的還是安全要緊,那就選别的馬,隻要是皇上賞賜的就成。
接下來的兩場試,小包子他們養得好了,人也精神多了,瞧着三人都還算是輕松的,不像有些考生身體虛弱的從考場出來。
終于在第三場試之後,謝甯将人接回來,一家人都放松下來。
而此時的京城裏也傳了消息,帝王帝後決定休息兩日出宮去皇家馬場,卻唯一帶上了康樂公主一家人前去度假。
前所未有,聞所未聞,但這消息是真的,朝堂上都說了,金口禦言,不會改了。
一時間,京城權貴們都有些摸不準了,皇上爲何忽然對康樂公主一家如此看重了,是什麽原因呢?
什麽血濃于水的話,還是算了,皇室中,有血源關系的人太多,也不見得個個受皇上看重呢。
就在會試過後第三天,在京城權貴都猜測不斷之時發,康樂公主一家伴随聖駕離開京城,去往皇家馬場。
出發的這一日,謝甯是将家中的大大小小全部帶上了,連着有些遲鈍不太出門的謝寶也帶上了,如今的寶姐兒和姝姐兒已經六歲,寶姐兒大半歲。
姝姐兒如同當初的六丫一樣,很是懂事乖巧,有闵氏的教導,孩子很懂規矩,便是這樣的大場面,也沒有半點懼怕的。
謝家出動了四輛馬車前去,帶着僅有的護衛和下人。
不過當他們與宮中聖駕一起時,謝甯發現這一次皇後帶上了獨自在京城的南陽郡主周念容一同随行。
便是郡主府上的護衛與随行下人都比他們公主府多。
燕帝挑開車簾朝外看,不由得感慨,“康樂公主府上,的确寒碜了些,從馬場回來後,皇後再挑選幾位下人送去公主府吧。”
鄭氏一聽,心頭一喜,立即應下了。
于是馬車在京城百姓的恭送下離開了京城。
這麽走了快一日才到了皇家馬場,一路上走得慢些,但帝王帝後還是覺得有些辛苦。
當天入了皇家馬場,也隻能住下休整了,有什麽節目,自然也是明個兒的事。
謝甯一家人住在一處院裏,倒是石公公帶着下人過來,問謝甯一家人會不會地方小了些,說這皇家馬場多的是院子,可以再多挑一處住的。
謝甯卻是擺手,一家人在一起的生活已經習慣了,而且在一起好商量,也不容易出事兒。
石公公也沒有再強求,倒是叫下人送上一些好吃的菜,說是皇上賞賜下來的。
這是宮中禦膳間的宮人做的吃食,瞧着接下來幾日,他們一家都有幸吃到這些美食了。
将飯菜放下,石公公便走了。
闵月娥往桌前一看,笑道:“皇上愛吃的糖醋排骨,瞧瞧,果然有這一道。”
謝甯笑了笑,一家人坐下了。
禦膳房宮人做的飯菜向來好吃,算是搜羅了天下美食了。
唐氏一邊吃着一邊似想起很久以前的事,她說道:“當年我母親帶我入宮吃過不少,倒不知皇上愛吃這糖醋排骨。”
闵月娥便說道:“其實皇上好食甜,外頭人都不知道,他爲了不讓人知道,還刻意的誡了甜食。”
謝甯聽着不可思議,喜歡吃什麽就吃,何況還是一國君王,然而接下來闵氏的話卻讓謝甯開了眼見了。
“皇上好食甜,卻一直不曾吃,當年太後告誡他,成君王者,不能留下任何把柄給别人,包括是這小小的吃食上。”
“可皇上那個時候年輕,血氣方剛,于是他後來對林婉兒一見傾心,直到失去林婉兒後,他才明白了太後當年的話。”
“有一日午夜夢回,皇上同我說,他當年但凡聽進入了這句話,林貴妃或許還能多活幾年。”
“所以自打那以後,皇上吃什麽都沒有特别的傾向,唯在我面前才露出幾分真性情。”
闵月娥歎了口氣,這麽多年了啊,他竟然也做到了。
謝甯聽後,不免對這個做皇帝的差事又有了重新的認識,原來即使坐在高位,也不是能随心所欲的。
尚且京城裏的權貴更替都有起原經過結尾,就如當年的長公主,那麽皇上又何償不是。
“吃吧,這些菜什麽口味都有的,很全了,你們愛吃什麽就吃什麽,咱們都是無官一身輕的庶民不差了。”
謝家的孩子聽了這話都哈哈大笑起來,謝甯也有些哭笑不得。
一頓飯吃出不少感慨,也讓謝甯更加的融入到了這個時代。
入夜,謝甯陪在幾位讀書郎身邊,孟文天和杜偉沒有走,自然也是跟着來了。
他們和小包子如今考完試,一身輕松,能不能成,隻能盡人事聽天命。
他們三人精神不錯,坐在涼亭裏挑燈夜談。
而謝甯跟着一起,也順帶賞賞這小院裏的景緻。
皇家馬場果然不同凡響,院裏有獨戶小花園,雖然不是知名的花草,倒也賞心悅目。
尤其這種出遊的好心情看到時。
小包子三人不知不覺說到了萬一他們高中入朝爲官的事。
杜偉想外放爲官,在外曆練幾年再回京城,若無政迹,指不定一生不回京城。
而孟文天最有感觸了,他父親就是一直不曾入京爲官,外放爲官說的好聽是曆練,說的不好聽,也是後台不穩。
沒有家世背景的寒門或者不門戶,是多難出頭了。
他們孟家也算是一個大族了,耐何他父親這一脈比族人要差一些,也沒有别的門路,就隻能靠自己的能力了。
這麽一說,三人當中,隻有小包子最有可能留在京城了,明着上他是康樂公主的孫子,暗地裏還有齊王相幫。
這也是小包子糾結的地方,他想外放爲官,他想自家父親能堂堂正正在京城行走,而不是現在這樣總在府上不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