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甯點頭,這事兒就交給了齊王,不然她出面的話,人家衙門裏未必會理她,肯定事情有變,反正要是她,那是一直告禦狀了。
謝甯從齊王府回來,謝在書房裏坐了一會兒,沉思了半晌,又叫來來運,吩咐道:“今晚咱們還能抓些人,你們還是按着昨日的來,這一次隻要守住柴房周圍就成。”
來運有些意外,昨夜之後一直沒有人過來,爲何今天會有人來?
謝甯笑而不語。
當天夜裏,子夜時分,果然公主府又來了人,如謝甯所猜測的,這些人是來救同夥的,對方将整個公主府查了一個遍,最後盯住了柴房。
然而如昨夜一樣,這些人再次落入謝甯的手中,這一次她不打算送去齊王府,她打算先将這些人看管起來。
不得不說,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很準。
在捉拿後面這些救人的人時,她莫名有一種想法,萬一前頭的那些人出了什麽狀況,她還有最後的底牌。
果然,在齊王将人送去衙門,将此事說出來後,沒兩日,衙裏派人來傳話,關押的這些人全部咬舌自盡了。
原來送了大牢後,餓了一日,不想這些人餓死,還是扯下了他們嘴中布,于是他們就咬舌自盡了。
齊王聽到這話,氣得不輕,這是齊王出手第一次遇上的事,府尹知道齊王會生氣,在第一時間知道此事後,他趕緊前來王府請罪,是他管治不善。
蕭柏有權勢,但也不能明着将府尹怎麽樣,看着跪在自己腳邊發抖的玄陽城府尹,他氣得面色鐵青。
而也就是在這一日,謝甯收到宮中傳召,燕帝召她入宮。
這是前所未有的事,皇爺爺忽然召見她,她莫名感覺到不對勁,莫非跟範府的這一樁事有關系?
謝甯要去宮裏時,闵月娥也上了馬車,她打算與謝甯一同去。
然而旨意上隻是召她入宮,她豈能連累了闵姨,于是将闵月娥勸住了。
臨走時,闵月娥面色嚴肅的開口交代道:“五丫,聽姨一句話,不管皇上說什麽,你一定要誠懇的接受,即使事與願違,你也得接受。”
“他是君,你是臣,康樂公主府的一切都是皇上賜下的,你沒有得選擇。”
謝甯有些錯愕,她感覺闵姨似乎知道此去的原因,但是闵姨說的對,她一定要謹慎行事,于是她點了點頭。
馬車入了東華門,直接到了禦書房外,謝甯候在外頭,等着石公公傳她。
正在謝甯心頭忐忑不安,想着等會皇爺爺會說些什麽時,她就親眼看到禦書房裏與石公公一同出來的戶部尚書範啓林。
範啓林四十上下,一身官服,很有官威。
他從禦書房裏出來,與範松平長相像極的臉,這會兒眼神朝謝甯看來,謝甯感受到了他的藐視,她心中咯噔了一下。
石公公恭敬的送範大人離開,再一轉身看向謝甯時,他卻是歎了口氣,頗有些無奈的說道:“跟奴婢進來吧。”
謝甯看到了石公公前後的變化,她心頭有些不安,小聲問道:“石公公,皇爺爺叫我是不是爲了範小公子的事?”
石公公腳步一頓,一臉認真的看着謝甯,猶豫了一下,還是小聲說道:“福王交代奴婢對謝姑娘照拂一二,姑娘此番進去,可得小心些了。”
“欲速則不達,徐徐圖之。”
石公公一臉神秘的樣子,謝甯聽後卻是一頭霧水。
但是兩人不能一直站在外頭,石公公往裏頭走,謝甯也不好再多問了。
進了禦書房,石公公退下了。
禦書房裏沒有旁人在,隻有主座上的燕帝,而燕帝正執筆批奏折,便是謝甯進來,眼皮都沒有擡一下的。
謝甯二話不說來到堂前跪下,這一跪,她就哭了起來,是真的流眼淚了。
倒把主座上的燕帝弄得措手不及,他不得不放下筆,一臉疑惑的看着這個孩子,怎麽就哭了呢?他還沒有說重話呢。
“皇爺爺,我太委屈了。”
謝甯一邊說一邊哭,好不傷心。
把燕帝完全弄懵了,感覺誰将她欺負狠了,于是問道:“你且說說,到底怎麽回事,先别急着哭。”
謝甯眼淚不要錢,收不住,她淚眼蒙蒙的看着主座上的燕帝,說道:“我昨晚把闵姨氣死了,我對不住闵姨。”
這又是怎麽一回事。
燕帝立即問道:“你怎麽氣得你闵姨了?”
謝甯一臉委屈的說道:“昨天夜裏,府上來了一群黑衣人,見府中的人就打,我府上沒有什麽護衛,我們也不太會功夫。”
“後來被我智取将人抓了,闵姨知道後,叫我将人放了,我不肯,我還說要送衙門去,闵姨就生氣了。”
“我現在将人關在府上,闵姨跟我賭氣,說我小心眼,愛記仇,隻要府上沒有被傷着,就該大事化小,小事化小。”
“我不服氣,就将闵姨氣着了,闵姨得知我要入宮,走時她便說乘我不在要将這些黑衣人給放了,我心裏很不服氣,也很委屈。”
謝甯說到這兒,眼淚又來了。
燕帝的心情有點兒像過山車,他眼神意味不明的盯着謝甯,說道:“你闵姨也沒有錯,你是小輩,豈能氣壞長輩,你要多孝順些,她還是教導你規矩的師父,不可無理。”
謝甯一聽,眼淚更多,她抹了一把眼淚說道:“我以前在村裏,誰要是搶我家的吃食還打我們,我一定要打回去,就算被人打死,也要争一口氣。”
“我奶奶以前也是這麽教導我的,可是我長大了,來了京城,闵姨卻告誡我,别人搶了吃食還打我們,我們若是沒有受傷,就要忍,就要釋懷。”
“我奶奶現在也這麽說我,所以小時候奶奶教的我是錯的麽?這雖是小事,但卻是大道理。”
“就好比我殃殃大國燕國,有朝一日,有這麽一個小國偷搶了咱們邊關百姓的吃食,還打了邊關百姓,雖然傷的不重,但是我們卻不管不顧,還叫百姓隐忍,也是一個道理。”
謝甯越說越激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