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柏燒了信筒,開口說道:“傳令下去,所有與長公主身份有關的,全部格殺勿論,不能有半點再留人間,長公主隻能是先帝的女兒。”
木離面色嚴肅的領令退下。
蕭柏卻是看向牆上的畫像,那是謝甯拉着小包子的手,正在爲他整衣衫的情景。
這讓蕭柏記起小包子去往常德府參加鄉試之時,謝氏竟然夢到小包子生病的夢,這就是母子連心吧。
她如此有愛心,明明比孩子不過大了幾歲,卻将她視出己出,這樣的女子,他豈能讓她在京城如此艱難難過的道理。
謝甯從鋪裏回去,就收到木離交給她一張帖子,是邀她去齊王府的。
謝甯想到小包子,的确,她最近很少帶孩子去見齊王,也沒有聽說齊王在外頭走動,想必父子之間有些想對方了。
于是謝甯回到院裏,便問起小包子這段時間都在做些什麽事。
小包子說道:“國子學裏,我師父和沈大儒會授課三日,馬上要參加會試,我們都在準備着,不過我最近去的最多的地方是會詩樓。”
“京城裏來了南北中各地的才子,都是爲了參加這一場會試的,會詩樓裏能看到不少人,還能知道自己的水平怎麽樣。”
說到這兒,孟文天在一旁補充道:“謝玉在會詩樓裏出了詩集,在京城已經小有名氣了。”
謝甯最近忙着自己的事,都忽略了孩子,逐不知孩子已經如此有能耐,她自是高興,于是說道:“明日你們二人可得空,咱們去齊王府赴宴。”
謝甯爲了不被人注目,她打算将孟文天也帶上。
小包子很快想到什麽,他立即同意了,孟文天見他同意了,他自然也願意去的了。
第二日,謝甯帶着兩人出了門。
齊王府上,蕭柏已經準備了不少吃食,齊王府很大,可不比公主府。
謝甯來了後,幾人卻是去了校練場,齊王府在校練場還有一處寬闊的馬場的。
吃午飯也是在這兒,爲了給小包子和齊王制造機會,謝甯帶上孟文天,決定與他比試一下騎射。
兩人各騎一匹馬在場中奔跑,各人一把大弓,背上背着箭囊,快速朝前去了。
廳中的蕭柏看向馬場上的兩人,蕭柏忽然開口對着自家兒子說道:“會試過後是殿試,你若高中,小小年紀就得做官了。”
“我想了想,覺得你還是外放爲官曆練幾年爲好,畢竟年紀太小,在京城裏隻會耽擱了你。”
小包子平素笑嘻嘻的,但他現在也是一位少年郎了,人又長得高,除了臉上稚嫩一些,但人看着還算穩重。
他聽了蕭柏的話,點了頭,還說道:“這也是你不願意在京城走動,參加宴席的原因麽?”
蕭柏沒想到孩子這麽聰明,父子兩人長得這麽像,要是站在一起,還不得認出來,所以現在的蕭柏,故意在額頭留下一縷頭發遮住容貌,也刻意的留下了長須。
不仔細看還是能過得去的。
“你知道什麽叫點到爲止?”
小包子卻是笑了,看着蕭柏有些生氣的樣子,瞧瞧,與洛陽時完全不同了,留了胡須後人都顯老了。
但是小包子卻是心頭暖暖的,他下定了決心,“不管是因爲什麽,我都想外放爲官幾年,我不想在京城裏過得如此安逸。”
“做官不是我的目的,我隻想對百姓負責,成爲一方好官。”
小包子早在心裏頭想過此事的,他要留在京城當官也不是難事,就憑着他奶奶是康樂公主,師父是魏大儒,他便可以留下了。
蕭柏聽了兒子的話,心頭很欣慰,随後又說道:“我想娶親了。”
“誰?”
小包子連忙開口,對于這位繼母,他本能的有些抗拒。
不過小包子看到蕭柏伸手指向馬場中的謝甯時,小包子笑了,還打趣道:“我家五姐可高傲了,你未必能娶到她。”
“現在可以了,以前不敢肯定,但現在,她一定會同意的。”
蕭煜如此笃定,小包子還有些不習慣,說道:“我可是看到五姐和蕭哥哥蜜裏調油的樣子,你怕是難了。”
蕭柏笑而不語,見底下的人要回來了,他才交代兒子,好好參加考試,少在外頭行走,京城裏水深,莫讓他五姐擔心,同時,自己也多留些心眼。
小包子一一應下了。
謝甯和孟文天過來了,兩人練出了一身汗,孟文天感歎謝甯的功夫進步神速,想到她這麽快已經超過他了。
這邊父子二人也聊完了。
三人又在齊王府上多了待了會兒,到了下午時分才回去的。
隻是馬車到了公主府外,他們下車之時,便有一輛馬車等候在外,這是一輛普通的甚至簡陋的馬車。
車上下來的人衣裳也比較素淨,卻是刻意等着小包子和孟文天,叫兩人去會詩樓的。
原來今日會詩樓裏有大消息,叫兩人過去壓場子。
謝甯見小包子和孟文天要去,也沒有攔着,叫兩人早些回來。
全國各地的才子聚集京城,孩子們出去會會,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不過就在當天,謝甯居然收到一位寒門才子送來的文章,她都很意外。
府中隻有杜偉在,謝甯看過文章後就拿來找杜偉了。
杜偉一直在練他的左手字,右手因爲學了小包子的功夫,比以前好了一些,藏在袖中,倒是不易發覺。
杜偉看過文章後點頭,随後看向謝甯,問道:“五姐覺得,公主府要不要置辦幕僚院?”
“幕僚院?”
謝甯有些沒搞明白。
杜偉于是解釋道:“是這樣的,每回會試前,全國各地的才子們聚首京城,其中便有很大一部分的才子會将自己的得意之作呈給各權貴府上。”
“各權貴府上也置有幕僚院的,一但被權貴們看中,他們要是會試沒能考中,也就留在京城裏做幕僚了。”
“當然考中了的話,也就隻能結份善緣了。”
謝甯聽忍不住想笑,“我們公主府,也不是很出名,他們竟然投文章給我。”
杜偉于是看了看文章的落款處,說道:“是寒門子弟,但顯然的這位寒門才子碰到了好運氣,他挺會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