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月娥這話說得鄭氏心頭吃驚,該死的,她竟然留了一手,莫非今日這一場鬧劇也是她們兩事先安排好的?
鄭氏開始心慌,她自是知道範小公子有沒有真的受傷了,一但被皇上查出來,這話怎麽圓去。
原本鄭氏就是爲了安排範小公子入公主府查當年勇侯的藏寶圖做了準備,正好這範家與謝家有過節,正是當初謝玉在常德府鄉試時将陶家公子的功名剝奪了去。
原本是一樁好安排,範小公子有才能,也願意犧牲自己,卻怎麽也沒有想到,這樣也能識破。
但闵月娥身邊的護衛卻很快将範松平帶了過來,範松平面色蒼白,在燕帝面前跪下了。
燕帝看了闵月娥一眼,随即看向範松平,沉聲問道:“謝五丫說你的傷是假的,那一次救她也是你的安排,可有此事?”
現在皇上問他了,他若是敢瞞,就是欺君,可是如實說出來,他在京城裏也是名聲俱損。
範松平心裏恨死了謝五丫,他爲了她舍棄了南陽郡主,結果她卻将自己耍得團團轉。
瞧着她單純好騙,出身也不高,說話也不利索,原來她一直在掩飾自己,就等着現在這一擊。
範松平不甘心的,他大費周張,現在就自己揭破此事,他不願意,但是旁邊的皇後鄭氏卻是朝他看來了。
鄭氏臉色嚴肅,朝他微不可聞的點了點頭,這是要他全盤托出。
範松平垂下眼簾,他做下了決定,說道:“回禀皇上,我早已經傾慕謝氏已久,耐何一直不能得到她的注意。”
“那日之事,是我情願爲她擋刀的,我不怕死,隻盼能娶她爲妻。”
範松平還在做他的深情公子,連着在場的權貴們又開始懷疑起來,所以誰說的才是真的?
在衆人疑惑間,燕帝看到範小公子朝謝五丫深情的看去一眼,那眼神與他當年看林氏是如此的像,不免動了恻隐之心。
而謝甯卻開了口:“你說你喜歡我,那我且問你,你可知我喜歡吃什麽,喜歡什麽樂器,愛戴什麽首飾,平素喜歡去哪兒?”
“你一共見了我幾次面,跟我說了幾句話,上一次見面時我穿的什麽樣的衣裳,手裏拿着什麽?還有,你喜歡我哪一點?”
謝甯一連串的問題出來。
燕帝聽後,竟然是點頭,他喜歡林貴妃,她的所有喜好他都清楚,甚至他第一次與她相見時,她穿的什麽衣裳,梳的什麽發飾,如同烙印一般在腦海中。
鄭氏卻在此時下意識的看向燕帝,看到燕帝陷入回憶中的表情,心頭醋得很,這麽多年了,林氏都成一堆黃土了,莫不是他還記得林氏穿什麽吃什麽愛什麽?
絕情是你,癡情也是你,鄭氏隻覺得胸口翻湧。
旁邊坐下的福王蕭煜,卻是叫狄倍趕緊搬張椅子過來給他家丫頭坐,先前的矮幾早已經掀翻了。
狄倍很快将椅子搬來了,就放在了闵大家的身邊,闵月娥立即朝謝甯召手,于是謝甯坐了過去。
這一坐過去,謝甯身邊瞬間有了靠山的感覺。
這範小公子聽到這一番話,他努力的回想那日的事,他記憶向來好,讀書多看兩遍就能不忘。
所以他記得謝氏那日穿的衣裳,但是她說她手上拿着什麽,這一點兒上,他還真沒有仔細注意。
她手上到底拿了什麽?
範松平還在努力的回想,可是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燕帝見他許久不答,心頭不快,皺眉。
鄭氏也有些怒其不争,爲何将這些細節都給疏忽了。
謝甯此時建議道:“皇爺爺,還是叫禦醫過來一探究竟,便可真相大白。”
燕帝原本還想給範松平一個機會,見他許久不答,于是朝身邊的石公公安排道:“去,将萬神醫叫上來。”
鄭氏和範小公子聽到叫的是萬神醫,兩人立即放下心來,甚至還松了口氣。
萬神醫可就是自己人了,上一次萬神醫可是去過範府看過傷的,到現在皇上都不知道,可想而知他并沒有告訴皇上。
于是範松平也不必努力回想了,他坐在那兒就這麽等着。
賞花宴也暫時停下來了,沒有了這樂趣,吹吹打打的樂師們也都不敢再出聲。
闵月娥卻是拍了拍謝甯的手,像是安慰着她。
謝甯也沒有想到闵姨會親自來,而且還将皇上都請了來,她知道闵姨有能耐,但是沒想到闵姨來得這麽及時,她原本還在想着要不要往禦書房的方向跑。
畢竟這兒由皇後做主,她怕是要吃虧的了。
沒多會兒,萬書岚被請了來。
他穿着太醫署的官服,身上背着一個藥箱,走得有些匆忙,上前行了一禮。
燕帝便叫他給範小公子把脈。
萬書岚上前把脈。
在場的人隻差沒有憋着呼吸了,個個都在等着萬書岚的答案。
這萬書岚不是京城人士,家族不在京城,但是他醫術好,最是受皇上看重,平素也不爲後宮嫔妃看診,他的性子也有些高傲,不與朝中大臣結交。
以至于,沒有哪位權貴能摸到他的脈門,想與他結交都不成。
但無疑的,萬書岚說的話是很有份量的,大家都認爲萬神醫的話最是公平。
隻是在所有人的眼中,既沒有看到範小公子的慌亂,也沒有看出謝氏的着急,兩人都如此的笃定,倒是将他們搞懵了。
沒多會兒,萬書岚收了手,燕帝問其情況,萬書岚面色平靜的開口:“回禀皇上,範小公子身體健壯,并無生病之症狀。”
範松平和鄭氏聽後還以爲自己的耳朵有問題,畢竟萬神醫先前還替他們掩瞞了,他這不就欺君了麽?
他若是向着謝家人,他自己的命不要了?
這一下燕帝有些懵了,他面色嚴肅的看向萬書岚,沉聲道:“上一次去範府看診的也是你,你爲何不說出來?”
萬書岚卻是疑惑的看着皇上,說道:“皇上隻叫臣去範府看診,事後并沒有問臣之結果,臣并不知皇上的用意,隻給範小公子開了安神的藥。”
燕帝一聽,這事兒他是真沒有問,但是他既然看出範小公子沒有受傷,不該主動來說明白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