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甯洗漱出來,帶上來富去範府。
範公子醒來了,怎麽說她也得去看看的,她心頭仍舊愧疚。
隻是在馬車上時,來富小聲說道:“五姐,派人查過城西謝國東的小院,小院裏沒有什麽線索,隻看到謝國東藏着的一袋銀兩,還來不及用上。”
謝甯知道謝國東這人好财,隻是這些銀錢是從何而來?他當初從驸馬府出來是什麽了沒有帶的,不然依着他的性子不會租住在落泊的城西。
來富将銀袋交給謝甯,怕是百來兩銀子了,但這銀袋卻不是普通人和的銀袋子。
“五姐,你看這上頭的針線,不像出自皇家之手。”
這麽一來,銀袋也不是從驸馬府帶出來的,那這銀袋是謝國東在外頭得到的。
上頭的針線很細密,是一雙巧手,這布料也不是普通的,謝甯将銀袋放下,問道:“除此外可還有别的?”
來富搖頭,說道:“範府最近有些奇怪。”
“爲何?”
“公主府裏有範家的暗衛出沒。”
難怪來富會帶着她在街頭向她禀報的,原來公主府上已經不安全了。
謝甯聽了後,心情複雜,範家這是鬧哪出,是因爲範公子對她舍身相救後,來打探他們公主府的誠意?還是别的企圖?
兩人說完這些話也就默了聲,畢竟在街頭,說話不方便。
不過馬車很快到了範府。
謝甯從馬車上下來,範府的管愛看到她,比上一次熱情的多,似乎範公子醒了,範家人也就放心了似的。
管家直接将謝甯帶到了範小公子的院裏,謝甯進來後,發現這小院裏的下人對她也是和善多了。
去了内室,看到床榻上躺着有些面色蒼白身子虛弱的範小公子,謝甯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的。
她在床沿邊坐下,範家的下人正好端來了藥碗,于是謝甯接了手。
範家的下人卻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都自動的退下了。
床上的範松平看到謝甯,有此慌亂的要掙紮着起身,謝甯上前搭了一把手,扶他靠在軟枕上,方一口一口的喂他吃藥。
範松平有些過意不去,虛弱的開口說道:“謝姑娘,我的傷很快就能好了,你不必自責,這件事是我自願的,也是我下意識的上前擋刀,與你無關。”
這話說的,是人聽着都會感動。
謝甯卻叫他别說話了,趕緊吃藥,接着好好休息。
範松平聽着這話,眼簾垂下,眼神微微一閃,卻是忽然伸手握住謝甯的手,說道:“爲了你,我什麽都願意。”
謝甯聽到這話吓了一跳,她不動聲色的掙開手,還在喂他吃藥。
範松平接着開了口:“你一定也能感覺得到,我初次見你時,便被你的容色折服,我當時就在想,要怎麽樣才能與你再見一面。”
“直到那日在人群裏看熱鬧,我看到了你,我當時心喜若狂,當我要靠近你的時候,發現有人要行刺你,便想也沒想的上前擋了一刀。”
“若是你受了傷,我會非常的難過,如今是我,我并不覺得什麽了。”
謝甯聽着這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笑了笑,勸他少說話,多休息。
可是範松平不甘心,他自認爲自己的長相出衆,家世不錯,自己的能力也不差,爲何她正眼都不瞧一下自己?
“謝姑娘,你是不是覺得我說的話太過輕浮,你難以接受?”
範松平那漆黑的丹鳳眼看着謝甯,謝甯停下手中的動作,目光坦蕩的看着他,搖了搖頭,“沒有,你很好。”
“那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爲何又無動于衷?”
範松平有些委屈。
謝甯将手中的藥碗放下,看着範松平說道:“我真的很感激你的救命之恩,但我對範公子沒有感覺,這種事強求不來,但這一份恩情我一定會記得的。”
範松平卻是苦笑,“我甯願你不要記得這恩情,我聽說你要參加賞花宴的,賞花宴也是爲你選夫婿,我一定會努力的養好身子,賞花宴上我一定要去參加。”
謝甯錯愕,她看着範松平認真的眼神,她卻起了身,退後幾步朝範松平行了一禮,轉身出去了。
範松平見人已經出去,他原本還有些無辜又溫柔的臉上忽然變了一個樣,意味深長的笑了一聲,随即坐直了身子。
轉眼範松平從床榻上下來,朝桌上的苦藥看去一眼,剛才喝了幾口,嘴巴裏全是苦味,他最是讨厭吃藥了。
範松平起身,理了理衣裳,接着動了動手腕,這麽躺着真是辛苦。
而謝甯從範府出來,心頭仍舊郁悶,範松平做爲讀書郎,學的是聖賢書,卻在見她第三面時居然拉她的手,說出這不舒服的話。
謝甯知道今日來必定會不好過,範松平在第一次見到她時與下屬的對話,主動讓她聽到,她就知道此人心思不簡單。
如今更是敢如此明目張膽。
若是她是這個時代未出閣的小姑娘,那還不得被他撩到了,如此大膽,毫不顧及女子的名聲。
回去的馬車上,謝甯吩咐來富一定要緊緊地盯着範府,有什麽事情不要在府上說,兩人回到鋪子裏再說。
于是馬車到了公主府,謝甯下車時,她想起來富說的話,她不動聲色的朝院裏屋頂上掃了一眼,便是兩邊能藏人的樹杈上也瞥去了一眼。
她隐若感覺到這些老樹上的确藏有了人。
于是回身向正要趕着馬車去馬廄的來富說道:“今日去範府的事千萬别傳出去,等到了賞花宴那日,我自會給範公子一個答複。”
“範公子出身名門,學識淵博,而我不過是莊戶出身,是我高攀了他。”
謝甯的話令來富有些沒搞明白,但他很快反應過來,他隻是點了點頭,趕着馬車走了,謝甯卻是回了屋。
果然在兩人離開後,樹上有黑影飛身而去,轉眼往範府的方向去了,剛才那一番話自是傳入了範家人的耳中去了。
謝甯獨自在書房裏,她将自己在外城西市的鋪面全部歸了一個總,就從當初邬淼教她收購了這些鋪面後,她又陸續買了些鋪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