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峥朝謝甯上下看了一眼,眼神若有所思。
與燕帝如出一撤的太子,不僅長相英俊,威嚴也不減,感覺是燕帝親臨一般,謝甯更是打起了精神。
至于太子身後一臉古怪外加神色不明的壽王和福王,都是老熟人了,實在太熟,謝甯隻顧着應付太子了。
“幫朝陽治傷,多虧得你,待朝陽的傷好了,必有重賞。”
“多謝太子叔叔。”
嗐,這聲音咋這麽甜呢,還沒有吃糖呢,就甜心坎裏了。
幾人坐下,蕭煜有意無意的就坐謝甯身邊了。
對面坐着的卻正是壽王,他朝謝甯看來一眼,眸裏有些郁悶,這是皇室家宴,她爲何跟了來。
此時坐在謝甯一旁的朝陽公主原本是帶着面紗的,卻在此時将面紗取了下來,引起幾人的注意。
太子蕭峥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妹妹,激動的問道:“這當真是出自謝姑娘之手?”
“這傷口,明顯的跟以前不同了,小了不少,而且顔色也淡下來了。”
随着太子的聲音,壽王也朝朝陽公主看去,見她臉上的傷疤小了不少,而且這是妹妹第一次取下面紗。
這麽多年來,她很少參加宴席,即使是家宴,她也多是帶着面紗,不怎麽吃東西。
家裏人看着,都會心疼,尤其是壽王,他是唯一一個知道此事來龍去脈的,正因爲如此,他才特别的氣氛。
這些年壽王走南闖北的,很少呆在京城,以至于也不怎麽關心這個妹妹,兄妹之間的感情很淡,但終歸還是留着一樣的血的親妹妹。
“多虧得五丫,是她治療的我,恐怕過不了多久,這疤痕就消失了。”
朝陽公主這麽一來,在場的人對謝甯明顯的更客氣些。
謝甯很感激朝陽公主的用心良苦,是她爲自己開解了。
此時花廳外,燕帝和鄭皇後一同過來,兩人身後跟着一群下人,這些下人走路都特别的輕。
謝甯幾人趕緊起了身。
鄭皇後一入花廳,就看到了自家女兒的臉,正好朝陽公主準備帶上面紗,她便一把握住女兒的手。
“等等。”
鄭皇後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女兒的臉,将那半帶的面紗取下,看到真容後,她的眸裏卻是驚喜,“竟然真的有效,這世上竟然還有如此好藥。”
多少年了,每當鄭氏看到女兒這個疤痕,心裏不知道有多難受,終于有一日,女兒的疤痕會長好,是不是母女之間的間隙也會恢複原來的樣子。
然而在鄭氏歡喜的同時,朝陽公主卻是從母親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她退後幾步,福了一禮。
“朝陽,你還記着母親這一點兒恨意麽?”
鄭氏心都要碎了,這麽多年了,女兒還怨着她麽?
朝陽公主卻是苦笑了一下,她垂着頭沒有看母親,也沒有接話。
燕帝拍了拍發妻的肩頭,兩人隻好坐下。
“洛陽城的牡丹送了來,呆會給你們各府上都分些去。”
鄭氏隻好繞開了話題,但鄭氏很快看到了朝陽公主身後不遠的謝甯,她錯愕,這孩子怎麽來了。
今日皇室宮宴,她不懂規矩麽?
此時朝陽公主解釋道:“父皇,母後,這是謝姑娘,是她治好我的傷,我将她帶來一起吃宴的。”
鄭氏想到女兒臉上的傷,沒有再多說了,倒是叫謝甯坐下。
“給康樂公主府上了分些牡丹去。”
鄭氏說到這兒,她立即想到了什麽,問道:“闵大家可是一直住在公主府?”
說這話時,鄭氏有意無意的朝燕帝看去一眼,就見丈夫盯着謝甯的衣裳看,尤其是那半開的牡丹上。
燕帝忽然開口說道:“康樂公主府上,多送幾盆牡丹,如壽王府和福王府,都不是懂花之人,糟蹋了。”
鄭氏聽後,臉色有些不好看,說道:“牡丹雖好看,但不得偏心。”
燕帝收回目光,看向妻子,有些不高興的說道:“康樂公主吃了太多的苦頭,這一次不過是多送幾株牡丹罷了。”
鄭氏也知道什麽時候能由着自己的性子,什麽時候得忍住,她笑了笑,說道:“皇上說的是,我待會就派人送去。”
這一下燕帝滿意了。
燕帝再次看向謝甯,看到她身上這衣裳,感歎道:“當年的并蒂牡丹——”
“皇上,該開宴了,孩子們等餓了。”
鄭氏一句話打斷了燕帝的回憶,卻也提醒了他,這一次燕帝沒有生氣,隻是記起往事,會忍不住傷感。
于是一行人移步廳前吃飯。
謝甯再次坐下時,卻沒有蕭煜在身邊了,原來他被燕帝叫了過去。
每次在宮是吃飯,燕帝都會讓這個最寵的兒子在自己身邊,他見兒子喜歡吃的,會給兒子夾菜,一臉的慈祥,就是其他的子女有點兒難過了。
謝甯倒是坐到了壽王身邊了。
眼看着就要安靜的吃起來,燕帝忽然看向壽王的方向,問道:“你這一次選妃宴可有看到中意的貴女?”
壽王聽到這話,他立即起身上前跪下了,把在場的人都吓了一跳。
“父皇,兒臣思前想後,覺得這些貴女無一人能配上兒臣,所以懇求父皇收回誠命,兒臣不想娶親。”
又來一個不想娶親的,福王任性就算了,壽王不受寵還敢任性?
燕帝氣得放下筷子,看着地上跪着身姿筆直的壽王,說道:“你再說一遍。”
一時間氣氛急驟冷卻,謝甯感覺自己有些坐立不安,長輩随時有可能發脾氣,而她隔着如此近。
壽王抿了抿唇,似鼓起了勇氣,再次說道:“兒臣所歡喜的女子,她不必有多麽好看的容貌,但她必須聰明,必須入我的眼。”
“而京城裏的貴女卻是無一人能入我的眼,沒有半點風趣不說,個個隻想嫁入皇家從此世族人前顯貴。”
“父皇,我不喜歡這樣功利心太強的女子,更不喜歡她們千篇一律的表演,感覺我坐在上面就像一個傻子似的。”
“而且她們也未必歡喜我,隻因我是壽王,是父皇的兒子罷了。”
壽王蕭霖幾句話将實情全部說出來,京城裏權貴之間的聯姻,都是這樣的,喜歡與喜歡能值什麽,隻有家世和權力才是最實在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