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燕帝開口說道:“商戶也敢欺負皇親國戚,當真是膽子大。”
朱丞相生怕謝甯心思直,真把他說出來,而且也乘着皇上還沒有開金口時,搶先說道:“許是這些商戶不認得康樂公主的關系,且代臣打探一下。”
燕帝一聽,覺得可以,“那就丞相大人過問一下此事,康樂公主也是皇室中人,豈能容他人欺負的。”
朱丞相捏了一把汗,連忙應下。
随後朱丞相還朝謝甯看來一眼,謝甯的眼神也是毫無畏懼的與他對視,不過她沒有再多說了,隻是感激的道了謝。
也說得差不多了,謝甯知時務的退下,從禦書房裏出來,石公公還爲謝甯捏了一把額頭汗,她倒是膽子大呢,竟然敢這麽在皇上面前說話。
石公公還是知道一些的,也看明白了,什麽送特産,無非就是來告禦狀的,還順勢在皇上面前露個臉。
這女子有手段,康樂公主無權無勢,無法與朱丞相相争,她就借着這樣的機會,适到好處的将鋪子争取回來。
博得了名聲,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還不得罪了人,以後想來朱丞相也不敢輕看了康樂公主。
離開時,石公公再次開了口:“闵大家的這衣裳,你以後入宮要多穿。”
謝甯微愕,但石公公的話點到爲止,她也不好再追問。
離開了皇宮,來富還心有餘悸,他沒有入禦書房,但入了一趟宮後,心情大不相同,太可怕了,宮城都是禁衛軍不說,也太嚴肅了一些。
“五姐,事情可是辦成了?”
謝甯點頭,“辦是辦成了,不過以後我還得萬分小心,當真是伴君如伴虎。”
說完這話,她看向自己的衣裳,想起昨夜闵姨先前交代的,一定要穿上她做的衣裳在京城裏行走。
看來這是闵姨在護她,闵姨總是幫着他們一家,她當真無以回報。
馬車回到公主府時,來富小聲說道:“五姐,跟着咱們的尾巴消失了。”
謝甯腳步一頓,回頭看了一眼,疑惑的問道:“沒查出來是誰?”
來富搖頭,“在京城咱們沒有眼線,許多的事情打探不到。”
“但是咱們去宮裏前,他們還跟在後頭的,從宮裏回來,半路他們就沒有再跟了。”
還有這樣的事,莫不是知難而退了。
若是皇上真的爲她奶奶舉辦一場宴席,那就是認可了她奶奶,他們在京城的日子也就更加好過一些了。
兩人入了府,闵大家和唐氏聞聲從後院出來。
問他們今日入宮的情況,謝甯就簡短的說了說,想來四間鋪子一定能收回了,至于宴席這事兒,時間未定,也難說。
但闵大家卻說道:“不必擔心,金口禦言,皇上一定會安排的,你奶奶算是苦盡甘來了。”
謝甯聽到這話,心情好了不少,看到奶奶的笑顔,她也很安心。
“五丫的這個點子真不錯,這叫四兩博千斤,朱丞相以後不敢随意動公主府,收回來的鋪子,五丫想做什麽生意?”
謝甯說要做無鹽膏的生意,她要将自己的本行帶到京城來,然後再想法子開展其他的生意,她要一步一步的如同在洛陽城裏一樣,奪得自己的位置,在京城裏站穩腳跟。
闵大家點了點頭,“野心不小,但相信你能做到的。”
隻是在謝甯走後,一直在側殿裏等着的福王打聽到謝甯在禦書房裏的表現,無奈道:“膽子真大,真令人不放心。”
這邊禦書房裏,兩位大臣也商議的差不多了,從禦書房裏出來了,燕帝立即叫來兒子,還說晚飯吃謝氏帶來的家鄉風味,要與福王一同吃。
蕭煜陪在父親面前,看着碗中不知道吃過多少回的吃食,他有些想笑,這小聰明勁還如當年一樣。
蕭煜開口說道:“烤鴨烤雞更好吃,酥脆的皮,吃得停不下嘴。”
蕭煜吃過多少回了,可是他一說出來,燕帝就動了心思,“常德府倒是一個好地方,吃食竟然如此的豐富。”
蕭煜笑了。
與兒子在一起的時光,燕帝的心情也是極好的。
兩父子吃過晚飯,蕭煜便開口說道:“父皇,我不想成婚,也不想娶妻,以後母後不必再爲我安排相親宴,我不喜歡。”
說起這事兒,燕帝就不高興了,“你年紀不小了,朕在你這個年紀已經做了父親,你現還不打算成婚,你打算什麽時候再成婚?”
“父皇,我這一輩子都不想成婚,實在不成,你就準許我去安壽寺出家算了。”
“胡鬧。”
燕帝被這個兒子給氣死了,他哪舍得兒子再離開自己,還出家呢,是要氣死他的。
“你最多可以緩兩年成婚,但也不能不成婚,你莫讓我死不瞑目,我還要看到你添兒的時候。”
燕帝許是受今日謝甯的感染,越發渴望這民間的父子之情,尤其這個兒子本就流落民間受了苦,他心中更愧疚,恨不能将最好的補償給他。
蕭煜郁悶的說道:“我臉上的傷疤,根本不受待見,她們執着要嫁給我,也皆是因爲我的權勢,并不是真心的。”
一說起這個傷疤,燕帝更愧疚了,多半是兒子太過自卑了,想來真娶了京城裏的貴女,他也會這麽認爲的,不會得到幸福。
不成,得先将兒子的臉傷治好,于是燕帝立即叫來石公公,說道:“傳旨下去,尋找天下神醫,誰能将福王的傷疤治好,必以重賞。”
蕭煜卻立即制止,說自己不願意治,還說也治不好的,他不想治。
以前小的時候沒少尋找神醫,的确也治過,沒能治好,一個不好還有可能傷到眼睛。
燕帝聽到這兒,他又歎了口氣,先叫石公公退下了,對這個孩子就更寵愛了。
但經福王這麽一說,燕帝也沒有再強求兒子相親的事,還叮囑着兒子時常來宮裏走動走動。
而福王卻問起康樂公主入京城的洗塵宴什麽時候舉行。
燕帝想了想說道:“康樂公主一家畢竟隔了一層,念在當年勇侯對我的忠心,但是今日見到康樂公主這個孫女後,人倒天真無邪,民間長大的孩子,心地也單純一些。”
“念在這個孩子的一片孝心上,就舉辦一場宴席,讓康樂公主在京城裏露露臉,等會兒朕傳令下去,叫人選個日子辦一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