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入京城沒兩日,可謂是出盡了風頭。
此時鳳宮裏,鄭皇後身姿慵懶的側靠在美人榻中,聽着嬷嬷禀報,對南陽郡主的接風喜宴,得挑個好日子舉行。
鄭皇後正在思慮這個問題,鳳宮的掌事公公匆匆進來。
鄭皇後屏退所有下人,那掌事公公方禀報道:“娘娘,查了出來,當年勇侯唐家的确得到陳國豫王的寶藏,那是豫王用來造反的資本。”
“而且長靖之戰前一年,勇侯從邊關回來,身邊隻剩下親衛軍,再無其他,甚至當年皇上将勇侯破例留在身邊,恐怕也有這方面的考量。”
鄭皇後一聽,立即有了精神,她坐直了身子。
鄭皇後沉聲開口:“看來,得将唐家唯一的後人召回京城來了,當年陳國豫王,可是在陳國威望極高。”
“聽傳陳國國君不曾将這皇位傳給豫王,卻将大量的兵馬與寶藏和武器傳給了這個兒子了,看來不是空隙來風。”
“怪隻怪當年的勇侯太過厲害,竟然将豫王給殺了。”
鄭皇後冷冷一笑,就說啦,皇上豈會将叛變的勇侯留在身邊這麽多年,原來是爲了這個而來。
就在此時,外頭有公公傳話,壽王來了。
一說起這個兒子,鄭皇後臉色大變,她叫掌事公公退下。
屋裏隻有母子二人,一身玄衣錦服的壽王身姿挺直的坐于下側,看到上頭的母後,面色仍舊很冷。
這一對母子,怎麽看都不像,是如此的疏離。
鄭皇後從剛才的高興到現在冷淡和生氣,顯然是針對這個兒子的。
外頭有人傳幽禁在後宮不曾出宮半步的壽王,長像極俊,就他小的時候,被人瞧過一眼,都說這個孩子俊美無比。
然而也因爲不出皇宮的壽王,外頭并沒有他的名聲,除了驚鴻一瞥的俊逸外表外,沒有了其他傳言了。
可事實上,壽王與太子是同母所生,一個人前龍鳳,一個被幽禁,就沒有人爲此懷疑麽?
鄭皇後此時面色幽冷的問道:“你爲何來了?”
壽王沒有半絲猶豫,聲音微冷的開口:“康樂公主一家,最好不要叫他們回京城。”
鄭皇後是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才得到的消息,這個兒子竟然知道了。
莫非他一直在注意着她的動向。
“你如何得知我有這意思?”
鄭皇後心頭不舒服,對于這個兒子,生下他後,更多的是恨,而不是愛。
“猜的,母後會信麽?”
壽王擡頭看向他,接着說道:“他們無權無勢,回了京城也不過就一普通人,至于勇侯的寶藏,我查過了,根本沒有這一回事兒。”
“若真有,當年長靖戰役便能交出來了,而且當年有了這一些兵器和寶藏,不要說譽王造反了,便是如此委屈唐家,憑着他們當時在軍營的影響力,也不至于抄家滅族。”
鄭皇後将信将疑,但這個兒子心思深沉,便是她也摸不準他的心思。
“你就算是這麽說了,他們還是得回京城,本宮已經做下決定。”
鄭皇後說完這話,不想再多說半句,卻是叫壽王回去。
壽王朝高座上的母親看去一眼,嘴唇動了動,他還是噤了聲。
壽王走了。
鄭皇後立即着裝,就要去見皇上。
***
洛陽城裏,謝甯帶着商戶們一家一家的收購,慢慢地将洛陽城的生意攬入商會手中。
她正想着接下來,她是帶上莫欺去往京城,還是往蘇杭之地去,準備大力開展自己的生意了。
沒想他們在這個時候收到了京城傳來的旨意,他們一家被皇上召回京城去。
這一下,不僅謝甯擔憂,便是齊王也暗感不妙,好好的爲何要回京城去。
畢竟京城裏有福王在,福王一直阻止此事發生,沒想還是來了。
唐氏心情複雜,對闵大家說道:“我自是想回京城,想回公主府看看我小時候長大的地方,但是我也怕回京城,今非昔比,這一去,怕是麻煩事兒不少。”
闵大家才從京城來了洛陽城紮根,她才是更不想回京城的那一個,當然她也可以不回京城。
可是爲了手帕交,她還是要回去的。
“這是皇上的旨意,你必須回京城去,而我,也會随你一同回去。”
好在有這麽一位生死之交的朋友。
的确在京城裏,闵大家能幫着唐氏,不僅是闵家人的身份,還有她與皇上的交情。
聖旨到了,回京城的時日緊迫,他們不得不趕緊準備。
謝甯首先就得将生意擱下,好在洛陽城商會裏,還有莫欺在此打理。
她先前交代好的,是她打算去外地做生意的,就是沒有想過要回京城裏去的。
齊王也決定京城去,一路上還能對他們有個照應,到了京城,有齊王在,似乎也有幫着他們。
在一家人匆忙着準備好,回京城的日子到了。
洛陽城的權貴前來送行,忽然有人感慨,終于将這兩尊神給送走了。
洛陽城又恢複了地方權貴們的天下了。
站在人群裏的盧氏,那叫一個讨好巴接,還私下同謝甯說着,盼着她夫君能入京城爲官,這樣他們又可以爲謝甯奔波。
謝甯卻是警告了她,好好在洛陽城裏做着,養濟院她已經修繕好,以後有需要可以找洛陽城的商會,但養濟院再不可以空置。
盧氏自是恭敬的答應。
這一次魏大儒是跟着齊王走的,他成了小包子的師父,回到京城後,仍舊可以教孩子。
這算是魏大儒的最大一次協妥。
謝甯幾人上了馬車,謝甯忍不住挑開車簾,回頭望了洛陽城一眼,這兒她萬分不舍。
倒是明白那日紀恩茹回頭張望的心思。
隔着京城并沒有多遠,可是卻也是兩座城池,兩種生存環境。
接下來的他們到了京城,又将是一種什麽樣的生活呢?
車隊從洛陽城出發,到京城,走得慢些,得七八日功夫。
謝甯似乎也不急着回到京城,對未知的京城,心裏頭多少還有些排斥。
很多人都告訴她,她和奶奶在洛陽城有多風光,在京城裏卻有多一文不值。
就看到奶奶賞賜下來的财産,就可以看得出來,奶奶雖是公主,卻并沒有公主的封賞,隻有封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