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姑娘,我時常做夢,夢到當初咱們一同來洛陽城的時候,那個時候謝姑娘身邊還有一位異姓兄長,對你幾番照顧。”
“我真的很羨慕,我家中也有兩位兄長,可是他們好讀書,不是在學院,就是如今在京爲官,真正陪在我身邊的時日并不長。”
“謝姑娘,你的兄長去哪兒了?”
紀恩茹那雙眨巴眨巴的眼睛,一臉天真無邪的樣子。
謝甯倒也朝她看來了,接了她的話,“我這位兄長對我的确不錯,不過王爺也如同兄長一般對我好,至于我兄長去了哪兒,左右你知道也沒有什麽用。”
紀恩茹錯愕,謝氏以前說話不是這樣的,她本意是想提醒姐夫,謝氏心頭有人了,可是反而被她說出這番讨好的話來。
“謝姑娘真的好福氣,連我姐夫也如此照顧着你。”
紀恩茹故意将照顧二字說得重了一些。
謝甯竟然沒有反駁,正在紀恩茹以爲得逞時,齊王心頭很不是滋味兒,在謝氏心頭還是她的舅舅,隻是這些話,又何須說出來。
“妹妹,到紀府了。”
齊王語氣淡淡地開口。
紀恩茹朝外望了一眼,一臉感激的看向齊王,就要下車去,謝甯卻開了口,“紀姑娘,說實話,自打咱們一同來洛陽城那日起,我對紀姑娘不曾做過什麽過份的事。”
“我甚至還治好了你的傷疤,讓你重拾信心,本是我對你有恩,可是後來發生的事兒,我就看不懂了。”
“紀姑娘,你能直接跟我說麽,咱們之間,到底是什麽時候變了的?爲何變了?”
謝甯面色嚴肅的看着她,紀恩茹有些錯愕,她是沒有想到她會直接挑明,她豈能說出來是什麽原因,真正的原因就在眼前。
可是她還不得說出口。
紀恩茹用慣了眼淚,漆黑的眼睛立即染上一層霧,懇求道:“不管以前怎麽樣,我對謝姑娘是感激的,是你治好了我的傷疤,我一輩子都不忘了。”
“以後我也不會再打擾謝姑娘了,你替我好好照顧我姐夫。”
說完這話她挑簾出去了。
謝甯聽着這話,在内心翻了一個白眼,直接回了一句,“别說得這麽動聽,你若是真的感激,你們就不會對付我,所以,以後咱們在洛陽城裏,橋歸橋路歸路,下次再對上,我不會手軟。”
紀恩茹果然回了頭,眼眶裏全是淚,卻是看向齊王的。
謝甯可不将齊王的心思放在眼中,不過要是有女人這麽在蕭煜身邊,那她定是一點就爆的。
沒想齊王卻是沉着臉說道:“知恩圖報,莫忘這份恩情,妹妹先回府吧,好好在府上呆着,準備出嫁。”
紀恩茹有些不敢置信,以前她隻要這樣,姐夫都會對她心軟,今個兒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但是齊王卻下了令,“走。”
馬車走了。
紀恩茹站在門口,都不曾看到姐夫挑開車簾,走得這麽絕情。
紀恩茹氣得捂住了胸口,若是有了臉上這傷疤,指不定姐夫還會一直愧疚心軟的護着她。
所以她憑什麽要她的感激,她不配。
馬車轉眼去遠了,謝甯朝齊王看去一眼,總感覺齊王似乎剛才生了紀家小女的氣,所以女人裝白蓮花,其實男人也是能看明白的。
尤其是齊王這樣的,他不吃這一套,紀恩茹算是玩砸了。
“以後在洛陽城裏,你們少來往。”
齊王叮囑,“她很快就要嫁入京城國公府,你們以後見面的機會就少了。”
齊王話說得這麽冷硬,謝甯總感覺齊王這話有些安慰的意思,雖然不明顯。
謝甯應了聲好。
馬車到了福宅,謝甯下車,齊王倒是挑開車簾朝她和小包子看來,叮囑道:“找個日子,該送孩子去常德府了。”
謝甯點頭。
馬車離去。
齊王府的書房中,清醒過來的木離摸着後脖子說道:“王爺,一定是祝聖,這家夥對我太熟了,也了解我的功夫。”
齊王其實也猜出來了。
祝聖出手,想來是不想他與謝氏呆在一起的事兒,這是幫着福王的。
齊王揮手,叫木離退下休息去。
木離卻是疑惑,“王爺不追責?”
齊王看向他,“她身邊的人護着她,是好事兒,不必動手,就委屈你一下。”
木離心頭原本冒火,但是王爺不準報複回去,他自是不敢。
于是木離從屋裏退出來,就見那邊牆頭上坐着的祝聖,他咬了咬牙,二話不說沖上去。
“慢着,是王爺命你來對付我的?”
祝聖問。
木離憋着一張臉,搖頭,“不是。”
“不是,你最好别動手,呆會驚動了兩位主子,咱們都沒命。”
木離不得不停了手,祝聖上前搭他肩頭,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就這樣将木離帶走吃酒去了。
福宅裏,謝甯回來不久,就有紀慶中登門拜訪。
書房中,紀慶中一身墨色錦衣,人看着沉穩内斂,還很低調。
他是來說今日族會的事兒,族會一切順利,不枉他這段時間的布局。
不過紀慶中卻是給謝甯帶來一個消息,那就是他扣下了先同知的夫人和女兒。
兩人被責令離開洛陽城的,沒想投靠到了紀慶中的門下,對方的目的也很明确,她要對付經家小女。
到這會兒紀慶中才知道那日國公府出事兒的原委,現在也一并告訴了謝甯。
同知夫人田氏對國公爺下藥,與國公爺在一起的自然也是她,她與國公爺在一起了,可是事後被敲暈關入了柴房。
國公爺都不曾問審過她,這案子就定了,成了紀家小女與國公爺之間的事了。
田氏不服,她現在已經是國公爺的人了,這國公夫人該是她才是。
所以紀慶中認爲,奪下族長之位,得到醬坊,那隻是第一步,他現在要将紀家人趕出洛陽城,就得用到最後一計。
隻要令紀家小女嫁不成國公爺,紀慶庶一家就沒有任何威脅之力,那還不得趕緊離開洛陽城去。
謝甯一聽,也沒有想到這個中這般曲折,誰會想到紀恩茹根本與國公爺沒有發生事情,就借着這名頭了。
于是謝甯說道:“紀二爺,你可知神仙藥是什麽?”
紀慶中一聽,搖頭。
看來這藥在洛陽城裏以前不曾出現過,于是解釋道:“正是五行散,想來這話你能聽懂了,大世族中族譜多半有記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