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卻是一臉無辜的起身,看着苗氏說道:“主母要打我也是對的,妾身不敢違抗,隻是我與老爺是真愛,還望主母成全。”
看着偎在紀慶庶懷中的女人,苗氏忽然吐出一口心頭血,她捂着自己的臉,忽然覺得自己的枕邊人是如此的陌生。
她的一生都奉獻在了紀府,不管對錯,她借用娘家的資源,利用自己的人脈,盡心盡力的幫着丈夫。
丈夫如今有了地位,有前程,而她卻是要被毒死,何其不公。
苗氏抹了一把嘴角,看着眼前的兩人苦笑出聲。
阿奴雙眼微微一眯,疑惑的問道:“主母是如何來的主院?”
這一聲提醒了紀慶庶,紀慶庶立即叫人将苗氏拖下去。
再次回到東院的苗氏,萬念俱灰,感覺自己一輩子的心血都沒了,再想到枕邊人的無情,她端起了桌上的毒酒。
苗氏又哭又笑,但她還是将桌上的毒酒咽了下去。
從宴席上回來的紀恩茹被東院服侍的老婆子叫了去。
這個老婆子一直隻是東院的廚房嬷嬷而已,可是卻跟着苗氏好些年,很是忠心,将這一切都看在眼中。
紀恩茹一聽到母親喝下了毒酒,很意外,她快速沖到了東院。
堂前苗氏靠在軟榻上,毒藥發作,她現在很痛苦,她之一生竟然是這麽一個結局。
就在她彌留之際,女兒匆匆趕了來,苗氏忍不住睜開眼睛,朝女兒露出一個苦笑。
紀恩茹上前一把将母親抱在懷中,大顆大顆的眼淚落下。
“娘,爲什麽會這樣的?”
紀恩茹無法相信,一向堅持好勝的母親會落得這般田地。
然而苗氏卻是努力的抓住女兒的手,說道:“茹兒,幫我報仇。”
紀恩茹含淚點頭,問道:“娘,是誰害的你?”
苗氏流下眼淚,咬牙切齒的說道:“我身邊的阿奴,你一定要殺了她,還有……還有謝氏。”
苗氏感覺說話有些吃力,努力的吐出最後兩個字,雙手死死地抓住紀恩茹。
示意孩子靠近她,紀恩茹俯身去聽,苗氏氣若遊絲的說道:“記……記得,隻要活着,就……就要不擇手段,隻有……隻有自己強大了,就沒人能害你了。”
苗氏說完這話,噴出一口鮮血,再也不動了。
紀恩茹呆地看着母親,身上的血還滾燙,可是她依賴的母親卻忽然沒了。
那婆子趕緊從外頭進來,催促道:“小姐,快走,千萬别在東院留了,老爺知道可不得了。”
紀恩茹被婆子拉走,匆忙的從東院跑回側院,到了自己的閨房,紀恩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母親沒了。
紀恩茹伏在梳妝台上大哭出聲。
紀府主母逝世,而放于縣衙裏的那一批私鹽布料忽然着火,證據被毀。
紀慶庶來求齊王,說一切都是栽贓。
齊王也沒有想到嶽母就這樣畏罪自殺了,現在這案子是個什麽情況都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已經死了,而小包子的前程不能毀,紀府還得保下。
齊王出面見了吳知縣,此案就這麽結了。
那日傍晚去福宅吃飯,飯後,齊王和謝甯單獨在花園的小亭裏說話,一身潔白錦衣加身的齊王,有着平素沒有的清冷。
此時亭前亭後都沒有旁人,齊王看着謝甯問道:“這一次私鹽案,可是你動了手腳?”
謝甯在齊王的注視下,也變得嚴肅認真起來,她知道瞞不過他。
謝甯将他給的令牌放在桌上,說道:“是我做的,但沒有用過王爺的令牌。”
謝甯如此坦蕩,蕭柏是意外的,他無奈道:“現在苗氏已死,你可有解氣?”
謝甯不說話。
蕭柏見她這模樣,也猜測到了她的想法,“你要對付誰可以,也不定要走官衙,你有些事你怎麽做的,我大概也知道,隻是得有分寸。”
謝甯點頭,她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等着他來追究,他竟然不追究,這倒是奇事。
“令牌收起來,生意好好做,你的志向不要隻限于洛陽城,你該有更廣大的想法。”
謝甯疑惑的看向齊王,他這是何意?這種感覺如同上一世師父同她說的一樣,師父總是指點她,要怎麽做生意也是師父教的,沒想到了這個時代能遇上師父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竟然也如此提點她。
“你沒聽明白?我的意思是你不要隻想在洛陽城裏闖,你要放開眼界,整個燕國的生意,甚至上至皇商。”
“你奶奶是康樂公主,可是沒有半點實權,唐氏家族的人都沒有了,也無人能幫你們了,你們現在在皇室族人中,不及朝中一位大臣重要。”
“可惜你又是女兒身,不能參加科舉考試,不能改變現狀,那麽你就要她好好做生意。”
“你想你與奶奶能在燕國立足,就要使自己強大起來,生意做好了,借着這身份也無人敢欺負你,你可知道?”
這還是第一次齊王與她說這麽多的話,但每句話都說到了點子上,謝甯聽明白了,的确這一番話點醒了她。
不過今個兒齊王的一番話,在苗氏死後,謝甯對紀府的恨意少了不少,但是将紀府趕出洛陽城的想法卻是沒有斷。
不過她聽了齊王的話,不再用官場的手段對付,畢竟是小包子的外祖父家,一但真的涉案,小包子的身世,以後都有可能被連累。
不然依着謝甯的手段,這一次的私鹽案她追究到底。
齊王今日顯然他沒有什麽心思教她功夫,說完這一番話便走了。
謝甯獨自坐在涼亭中,來富走了過來,說道:“五姐,苗氏之死另有蹊跷,是紀慶庶給的毒酒。”
謝甯驚異的看向來富,那可是枕邊人啊,無毒不丈夫。
爲了紀府逃罪,下得了手啊。
“來富,不要再等了,給紀慶中送封信去,叫他快快動手,奪下紀府族長之位,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來富走時,留下一張請帖,是國公爺在洛陽城要舉辦一場宴席,這是邀他們一家人都去。
謝甯最近很少參加洛陽城的宴席,但是她還是聽到了的,國公爺爲了家中獨子的婚事,在洛陽城裏沒少參加宴席。
這一次國公府舉辦宴席,想必也是爲了獨子的婚事做一個最後的決定,洛陽城的貴女有沒有這麽幸運,那就看這一次的結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