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氏很快得到心腹護衛換來的銀子,那一箱箱的銀子令苗氏心頭一安,她早已經寫信給了兩個兒子了,如今隻要将這些銀子送走就成。
乘着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得叫人快馬加鞭的送去。
這是苗氏最後的保命手段,她将自己身邊的暗衛都派了出去,在紀府,她沒有半個心腹在身邊了。
在苗氏将銀子送走後不過兩日,紀慶庶來了東院,穿着一身錦衣的紀慶庶,手中一串念珠,看着似乎很清修,但是苗氏看到卻是心慌。
今日她丈夫似乎有些不一樣。
紀慶庶不僅來了,還做了一桌子好酒好菜,當飯菜上了桌,紀慶庶屏退了府中的下人。
屋裏隻有夫妻二人,紀慶庶叫苗氏坐過去,他說道:“吃吧,這也是咱們多年的夫妻情分。”
紀慶庶的話裏透着古怪,苗氏不敢吃,她看着丈夫,似乎感覺到了陌生。
紀慶庶也沒有什麽耐心,隻說道:“應景和應月在京城爲官,我是紀家族長,洛陽城的地方權貴,我的家産、我的地位、孩子們的前程,我都得努力維護。”
“莫兒,你念在這一大家子老小,念在咱們夫妻多年的情份,念在咱們一起不容易,少年夫妻老來伴的份上,你離開吧。”
紀慶庶目光淩厲的看着發妻,苗氏心底發毛,顫着聲問道:“離開是何意?”
紀慶庶卻是笑了笑,他的眼神不由得看向桌案上的酒杯,說道:“你知道的,我最看重的是什麽。”
“洛陽城裏,紀家橫行慣了,這樣的地位不可以改,而紀家的族長之位我也是絕不可能讓出來的,如今隐入案子中,如此大辱,唯有你能解決這一切。”
“所以,你喝下這杯酒,塵世已了,也還了紀府一個安靜。”
紀慶庶的話苗氏終于聽明白了,這種離開不是離開紀府,而是要讓她離開這個世上。
苗氏聽了心頭震驚,也是絕望,她怎麽也沒有想到,枕邊人竟然如此冷血,竟然要毒死她。
是将這一切罪責全部背付在她的身上,她畏罪自殺,案子便可以結了,而紀府必有手段将此事壓下去。
苗氏顫抖的手指向紀慶庶,氣憤的問道:“我嫁入你紀家,門當戶對,這些年若沒有我苗家相護,你又能有現在這樣的地位和清閑。”
“我爲你生下一雙聰明的兒子,他們都高中了,如今入朝爲官,我身爲他們的母親,你身爲他們的父親,現在你要毒死我。”
“你可曾問過他,他們可同意,以後他們若是知道了事情的始未,他們會如何想你,又是如何思念于我。”
“紀慶庶,這事兒是我挑起的,但是一切的罪責是你,憑什麽休了我,你有什麽資格,若不是我一心爲了紀府,憑着我手中的權勢和财産,我要對付也不難。”
苗氏氣得眼都紅了,可是她卻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
紀慶庶聽了後,露出陰狠的表情,上前掐住苗氏的脖子,一字一句的說道:“你以爲你在紀府又辦了什麽了不起的事來,除了生下這一雙有出息的兒子,你一無是處。”
說完這話,紀慶庶甩開苗氏,直接出了門。
苗氏跌坐在地上,看着滿桌子的菜,心頭一片荒涼。
紀慶庶許是心情壞透了,就直接入了前堂,就将阿奴給叫了去。
阿奴如今在紀府,可是順風順水,雖是連妾室名份都沒有的人,但是她卻能發号施令。
阿奴出來拿神仙藥的空端,她問了府中自己的眼線,得知紀老爺要毒死苗氏一事,而苗氏卻是沒有喝下去。
看來要想會上紀府主母的位置,她必須再加一把火來。
于是苗氏從紀慶庶身上偷下令牌交給眼線,眼線往東院去了。
東院裏,苗氏到這個時候不再懷疑半分,她要找到阿奴,讓阿奴幫她去說情,看來現在隻有在老爺身邊服侍的阿奴還能幫到她了。
想必她會念在當初的主仆之情,念在她當初的知遇之恩,幫她這一次的。
于是苗氏從裏頭出來,正想着要怎麽與看護她的護院周旋才能出院子,沒想外頭連個護院都沒有。
苗氏心頭存疑,但是她還是從東院出來,一路避着點下人,就往主院來了。
她不可以離開紀府,生是紀府的主母,死也是紀府的鬼,她不離開,她也不想死。
一路通暢的到了紀府的東院,苗氏心頭越發的狐疑,爲何一路如此通暢,莫不是丈夫并沒有安排人看住她?
苗氏到了主院堂前,竟然外頭沒有下人,苗氏悄聲的靠近堂房。
她聽到裏頭有聲音,不正是阿奴的聲音麽?
“老爺,奴家的孩子馬上要生了,該如何是好,人家還沒有名份呢。”
阿奴那嬌嗲的聲音聽得紀慶庶心頭發癢,他掀開眼睛朝阿奴看去一眼,看在她伺候的舒服份上,紀慶庶說道:“也可,納你爲貴妾,明個兒就擡入側院。”
阿奴卻是上前用嬌軀纏住紀慶庶,在他的耳邊吐了一口氣,柔聲道:“我想嫁給老爺。”
那吐氣如蘭的模樣,紀慶庶全身一陣酥軟,他往背後椅中一靠,說道:“莫不是你想做紀府的主母?”
阿奴卻是點頭,還摸向自己的小腹,說道:“這樣一來,生下的孩子也是嫡子,老爺,你不爲這個兒子着想麽?”
紀慶庶沒有說話,想必是在猶豫。
而外頭聽到聲音的苗氏此時沖了進來,她看着堂前糾纏在軟榻中的兩人時,她的心頭如同被人割了一刀。
尤其當苗氏看到阿奴大着的肚子,她算是明白了,難怪這段日子阿奴總是推辭不願意去東院,說什麽管得嚴,原來是不想在她面前暴露自己的肚子。
這麽大個肚子,她這是在好幾個月前就與老爺在一起了?
苗氏臉色大變,她想到了當初的心腹嬷嬷,那個時候,嬷嬷便同她說過的,此女與老爺有染,結果還被此人嫁禍到了嬷嬷的義女身上。
算着時間,不正是那個時候與老爺在一起的麽?
苗氏算計了别人一輩子,就是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被人算計,還輸得這麽慘。
苗氏三步并做兩步上前,擡手就給了阿奴一巴掌,紀慶庶見狀,猛的起身,一巴掌甩在了苗氏的臉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