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随行的也是禁衛軍,可不是普通的護院能比的呢。
無人敢知出聲,就這麽默默地跟在了後頭。
到了齊王府外,全部都讓開道來了,謝氏一家走在了最前頭。
齊王府管家進入傳了話,齊王和國公爺親自出來相迎。
這就是上等的禮待。
能将齊王和國公爺都出來親自相迎的人物,這洛陽城沒有。
但是紀府卻在此時湊了一波的。
人家出來接康樂公主,經府後者居上,越過其他的權貴,匆匆過來,僅在謝家之後。
面對紀府,齊王在外頭還是要有表示,畢竟是他曾經的嶽家,他不能不念舊情。
可是紀府就借着這舊情了,他們一上來就與齊王各種親近。
苗氏的出現引來不少竊竊私語,紀府不是已經休妻,那麽苗氏爲何會在這兒?
再看到苗氏身後的女兒紀恩茹,又有傳言傳出來,聽說紀家女要嫁入國公府,還是齊王殿下做的媒。
一行人就這樣走入齊王府。
國公爺對康樂公主明顯的親睐,讓後頭的紀府一家三口心頭不舒服。
到了宴席空地上,國公爺與齊王邀唐氏入高座。
謝家的孩子也就一并坐到了前方去了。
後頭來的權貴到此時都紛紛朝前跪下來了。
紀府再恨,卻還是不得不爲上頭的三人行禮。
唐氏的目光在紀府一家三口身上看了一眼,神情雖未變,但她再不似往日那般柔弱,有好事者觀察到了,都說這紀府在洛陽城裏要遭殃了。
瞧着這謝家翻了身,個個不僅華服加身,便是這長相人才,将來必定有好前程,得罪他們一家的紀府有他們好看的。
衆人入座,洛陽城的權貴還是會偷偷打量唐氏,都在想着,康樂公主流落民間三十幾年,成了地道的莊戶,恐怕德不配位。
可是現在看來,她穿着這一身華麗的宮服,竟然氣勢不輸半點,與旁邊的齊王平坐在一起,卻毫無違和感。
這一點上令不少人吃驚的。
謝甯爲首的謝家孩子們也是極爲規矩,即使她和闵大家身邊坐着的寶姐兒和姝姐兒,也有闵大家親手教過規矩的,這會兒坐在兩人身邊,文文靜靜的。
那圓溜溜天真無邪的眼睛,不知道有多可愛。
以前沒有注意到的細節,到了現在,卻是越看越順眼,甚至還生了敬畏之心來。
紀府的席位就靠下一點兒,算是齊王對紀府的擡舉的。
今日的目的明顯,這些權貴也相繼帶來了适齡的家中小女,也盼着小公爺能看中,不能爲妻,爲妾也是好的。
然而底下剛坐下不久的紀恩茹将眼神從齊王府身上移開,剛要看謝氏,就見對面坐着的小公子似乎朝謝氏看了好幾眼。
紀恩茹臉色微變,她再注意幾次,還真不是她眼花,這位小公爺認得謝氏?
此時國公爺向唐氏說道:“從京城裏帶來一些吃食和美酒,公主可得嘗嘗,可是當年的味道。”
實則是那日見了康樂公主後,他就着護衛去京城買東西去了。
這位小公爺也費了一點兒心思,還在父親的清單中加了幾味甜食,是京城貴女們愛吃的。
國公爺見兒子忽然這麽細心,心頭有歡喜也有憂愁,歡喜的是兒子難得對一位女子上心,憂愁的是這婚事被謝家給拒了。
餐前點心送上,有舞姬上前獻舞,上頭幾人聊開了,底下也是三五一群的聊了起來。
謝甯卻是給寶姐兒喂吃的,竟然這京城的糕點這般好吃呢,不僅她愛吃,寶姐兒也愛吃的很。
已經快五歲的寶姐兒,比同齡的孩子雖不同,可是孩子不鬧騰,吃到好吃的,還會想着給奶奶遞過去。
闵大家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道:“這孩子将來長大是個孝順的。”
寶姐兒和姝姐兒是唐氏日夜照顧着長大的,向來粘她,沒有父母,沒關系,别家孩子有的關愛,她們一樣有。
送上京城來的美酒,謝甯喝了一口後怔住,這酒的味道怎麽與她府上的酒味道一樣?
當真是京城來的?莫不是來運從京城給她買的,可是來運沒有跟她說呢。
齊王在此時開口:“這酒竟然買了這麽多,難得,俞家酒釀最純,可是皇商,難得在外頭售賣。”
國公爺卻是說道:“上一次皇上賞賜了不少美酒,左右放在府上也沒有吃,就運來這兒,大家一起品嘗一二。”
底下的權貴一聽是皇商進貢的酒,那可是難得,都紛紛品嘗起來,都有些不舍得喝了。
反觀謝甯,卻是面色古怪,話說這酒在她家可是一直備着的,她以爲隻是普通的酒呢,不曾想這麽難得。
謝甯忽然想到蕭煜,她的心怦怦直跳,一般人買不到的酒,而來運是怎麽弄來的,這家夥,竟然不跟她說實話,呆會回去必定教訓他一頓不可。
謝甯端起酒杯喝的時候,一擡頭,對面的小公爺朝她舉起杯子,謝甯愣了愣,好意難缺,喝着人家的酒,該是她敬人家一杯才是。
于是兩人隔空喝了一杯,這一幕再次落入紀恩茹的眼中,而自始至終,小公爺連底下的貴女們都不曾看過一眼。
紀恩茹苦笑出聲,她從來不覺得謝氏比她好看,家世上也比不過她,便現她卻是不确定了,心頭也是一番苦澀。
當年入洛陽城的時候,她與她之間是兩個完全不同的身份,紀府在洛陽城與他們結交,是他們高攀。
可惜世事造化弄人,現在反過來了。
謝甯才喝完一杯,眼前忽然有個黑影,她擡頭看去,紀慶庶竟然親自走了過來,衆人目睽睽之下,這是要與她一笑抿恩仇麽?
怎麽可能呢。
謝甯于是坐在那兒沒動,她奶奶是公主,她沒有賞賜,可紀家也隻是商人,家中出了兩個京官,有個齊王女婿,可就他本人來說,是一介布衣。
所以謝甯都不帶起身的。
紀慶庶看到她這模樣,老臉一紅,說了幾句體面話:“謝姑娘向來心胸寬廣,以前我紀府多有得罪的地方,還望謝姑娘莫見怪。”
“眼下我以手中酒向謝東家好聲道歉,以後兩家多走動,畢竟當初姑娘與我家小女還是手帕交。”
紀慶庶說出這話來也真是不要臉,知道不少實情的洛陽城權貴,心中對他作法不恥,但也不得不說,他這一招厲害,這是懇求帶着威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