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氏氣得不行,又得知丈夫爲了做藥材生意,竟然沒有将這一批糧食放在眼中,苗氏就氣不打一處來。
“不成,豈能讓謝氏如此嚣張,等宴席那日,要好好的會會她。”
苗氏喃喃自語。
就在紀府風聲水起的進來一批藥材,将糧鋪改成藥鋪重新開張後,沒想洛陽城裏忽然多了幾間醬鋪。
那會兒紀慶庶還想着怎麽将神仙藥推銷出去,卻不曾想到,他最擔心的事兒發生了。
堂兄紀慶中竟然有醬方,所以當年父親的猜測不是空隙來風。
難怪父親臨終時,叫他無論如何要記得壓制住這一房,要令他們起不了勢,這樣他們才能管理好整個家族。
然而這麽些年,半生都過去了,這位堂兄也不見他有什麽起色,紀慶庶早已經沒将他放在眼裏了,但現在卻是給他敲了一記懵棍。
紀慶庶坐立難安起來,這是紀府的根基,也是他最後的底線,豈能容得了紀府旁支冒犯。
當年老祖竟然真的将醬方給了這旁支。
紀慶庶立即寫信給紀慶中,邀他酒樓相見,一定要将此事說個明白,講個清楚,洛陽城裏,隻有一個紀家,那必定是紀府主脈,而不是旁支。
這是紀府祖訓,也是紀府的規矩。
然而令紀慶庶怎麽也沒有想到的是,紀慶中将他這封信徹底無視了,自打紀慶中自立門戶後,他根本不将紀慶庶放在眼中了。
所以他更不在乎紀家族長的信。
不僅如此,紀慶中還在洛陽城陸續再接着開醬坊,重點的是,他竟然降價了。
紀府的醬坊天下聞名,味道極好,各地皆有分鋪,在洛陽城也隻不過是一處而已。
可是一但出現一模一樣的醬,而且價格要低一些,那自然這醬生意就不好賣了。
先前的糧食價格給紀慶庶上了一課,這種有口碑的生意由不得這麽賤賣,這麽下去,反而醬坊生意不會好,隻會越來越差。
紀慶庶坐在那兒暗自沉思着,以前借着齊王的勢,這位堂兄從來不敢在他面前放肆,現在他敢公然挑釁,看來是認爲他在齊王這兒失勢了呢。
這麽與堂兄剛下去,也不是辦法,眼下隻要他女兒嫁入國公府,紀慶中隻能乖乖的回來找他認錯,不然,就紀慶中的兒子想回京城爲官的事,那是絕無可能了。
于是紀慶庶将女兒叫了來,叮囑道:“你若想你母親再留在紀府,你就安心将自己嫁入國公府,不管你用什麽方法,記住,一定要嫁入國公府。”
紀恩茹一臉麻木的看着父親暴躁的模樣,她沒有說話,但是她會爲了母親出嫁,嫁給誰無所謂。
紀慶庶見女兒聽話,心情好了不少。
這就到了齊王府宴席的這日。
福宅裏,謝甯一家人都穿上了錦衣華服,全部出自闵大家之手,上至唐氏下至孩子。
今日唐氏得穿公主宮服出行,首飾也皆是宮是賞賜,各自從屋裏出來時,謝甯看到端莊雍容的奶奶從屋裏出來時,她的眼神還是看呆了。
她見過這時代的王爺,就沒見過公主,現在她才知道,那史書上的畫相真不假,這宮服竟然是如此華貴繁複,可是穿在身上,瞬間令唐氏威嚴了不少。
唐氏身邊的闵大家穿着錦衣,但是她得樸素一些,站在唐氏身邊就像是她身邊的嬷嬷似的,可是闵大家今個兒就是故意的。
她要讓手帕交在整個洛陽城裏出盡風頭,康樂公主歸來,不再是他們當中瞧不上的人了。
這邊小包子帶着弟妹們出現,他先是看了看五姐,驚呼道:“五姐,你真好看。”
謝甯才緩過神來,她看向自己的衣裳,全是出自闵大家的手,親自做衣刺繡,那可是隻有皇室才有待遇,如今他們一家卻是能如此輕意的得到。
随着小包子的這一句話,唐氏和闵大家看謝甯,感覺像在看自己的一件作品,一個是給她生命的人,一個是将她打扮得最漂亮的人。
明顯的,兩人都很歡喜。
闵大家說道:“以後你五姐必定是洛陽城裏最美的貴女,不是這些小家璧玉能比的。”
孩子們聽了,都笑了,他們家的五姐是最好看的。
至于這幾個孩子,便是小包子過了年後都十三歲了,快長得有謝甯高了,就是一位翩翩美少年的樣子,将來再長開些,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姑娘的。
小包子身邊的六丫,一看也有唐氏的身影,是個美人胚子,這些年吃得好養得好,六丫不僅長了個,還長相也發生了好大的變化。
六丫變得越來越文靜,從小琴棋書畫學着,又會識字辯藥,人也有着這個年紀不曾有的沉着。
“今個兒咱們謝家的少年們必定在洛陽城裏出名,謝家的女兒們,也将驚豔洛陽城的貴圈。”
闵大家一臉自豪的樣子,她已經将這些孩子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唐氏在一旁卻是無奈說道:“這衣裳好是好看,就是太過繁複,這發發髻你也給我梳得麻煩,我感覺頭有千金重,身上的衣裳累贅難受。”
闵大家便勸道:“到了那兒,你是康樂公主,隻管坐着别動,由他們來行禮,你這行頭必須穿上,這是你的身份。”
唐氏也知道不能不穿,這也是規矩。
她年幼時就穿過宮服,那會兒雖沒有封爲縣主,但是深得皇祖母歡喜,行頭都是公主的行頭,進出皇宮,都是這麽走來的。
隻是這麽多年了,這一身衣裳穿在身上,她還像做夢似的,有時候會忍不住用手摸摸,隻覺得面料太過柔軟,而她的手太過粗糙。
一家人從福宅裏出來,連馬車都不必坐,畢竟齊王府的馬車已經排隊到他們家門口了。
但是唐氏身邊留下的三位宮女與一位嬷嬷和丫鬟是跟上了的,還有闵大家在一旁陪着,即使是徒步走過去,也是氣勢淩人。
那些坐在馬車上等着入齊王府的權貴們,見到康樂公主從福宅出來,都紛紛下了馬車,也都不等了,着實是城南這地方太狹小。
于是各家都将府中的馬車打發回去了,他們也跟随康樂公主一同徒步去齊王府。
曾經看不上的人,如今再見,看到謝氏一人那出行的架勢,尤其是他們一身的行頭,都不免生出敬畏之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