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甯有些醉了,但她卻準備了筆墨,在上頭寫下一行字,一邊寫一邊笑,笑了又哭。
蕭煜見她有些醉了,膽子也大了些,于是飛身來到亭頂,借着那空隙看下去,隻見那紙張上寫着:“一朝别後,兩地相懸,百思想,千系念,萬般無奈把郎怨。”
蕭煜看了,心頭觸動。
而亭中原本在哭的謝甯卻忽然不哭了,還将桌案上的宣紙拿起來默念,念完喃喃自語:“原來我的文采越來越出衆,不知道有沒有比蕭煜更厲害了呢。”
蕭煜原本還在爲謝甯寫的這一行字有些感觸,忽然聽到謝甯那驕傲的表情,他忍不住想笑了。
謝甯又笑又哭的,竟然忽然爬在桌上睡着了。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喝酒喝到醉倒的,每次都要蕭煜将之抱回房中去。
蕭煜終于敢跳下亭中來,來到她的身邊坐下,看着她還在喃喃自語,“什麽舅舅,才不要這樣的舅舅,我又不是謝五丫,我就要嫁給舅舅,怎麽了,弄死我啊。”
謝甯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手握拳,一副要與人博鬥的樣子,蕭煜聽了卻是臉色大變。
她竟然不顧世俗,好在他來洛陽城了,她并不知道,不然非纏着他不可。
蕭煜雖是這麽想着,可是他的眼眶裏卻是濕了,他感動了,原來她一直想着嫁給他呢。
蕭煜俯身上前将謝甯抱了起來,謝甯卻是落入熟悉的懷抱中,下意識的抱住他的脖子,還将頭往他懷裏拱了拱。
蕭煜身子一僵,一想到兩人先前肌膚相親之時的感覺,他的臉便紅了,隻是他們不可能了。
蕭煜一臉正人君子的模樣将謝甯抱回房裏,待将她放下掖好被子了,他便迅速離開。
到了外頭,冷風一吹,他清醒了不少,全身的臊熱也似乎退了。
祝聖看着主子,小聲說道:“王爺,不如先回去休息?”
蕭煜朝謝甯的閨房方向望去一眼,他搖了搖頭。
祝聖無奈,畢竟王爺在洛陽城裏不能常待,時常還得回京城去。
謝甯一覺到天亮,她再次回到自己的寝房的,她還是怔愣了片刻才從屋裏出來。
從莊子上吃了早飯,與來富回城裏去。
這個時候的紀府,卻是焦頭爛額的,紀府的糧鋪沒糧可賣,一邊派人查案,一邊還得趕緊補給。
隻是紀慶庶還不知道,在那條補給的路上,還有多少人等在這兒。
紀府裏,紀慶庶聽着管家上報的帳冊,這一個月來虧損了不少,他郁悶極了。
揮退了管家,又問身邊長随,關于妻子的事。
紀慶庶得知妻子苗氏還死乞白賴的待在東院不走,府中已經沒有護衛守着了,她反而不踏出小院半步了。
紀慶庶心頭不舒服,叫長随給東院傳個話去,自是催着苗氏趕緊離開紀府,莫再妨礙紀府的運程。
那長随傳話去了。
東院裏,長随着帶着一群護院來到東院大堂,那會兒苗氏還在給丈夫做衣裳,她想借着這個來打動丈夫,回憶起年輕時兩人在一起的日子了。
然而她一擡頭就看到氣勢洶洶的紀府護衛就這麽沖了進來。
苗氏手中的針線落了地,看着眼前耀武揚威的幾人,苦笑出聲,問道:“可是紀慶庶派你們來的?”
長随點頭,但這一次明顯的不再有回旋的餘地。
苗氏原本願意放下所有,哪怕是沒有主母的身份,沒有了主母的權利,她都願意忍着。
她在等時機,等小女兒來日嫁個好人家,她便揚眉吐氣了。
可是顯然的丈夫不會再給她這樣的機會了。
苗氏自是不願意走,即使護衛已經欺近,但她還是不動。
這會兒東邊小院裏,紀恩茹往東院而來,自上一次母親求她去見謝氏後回來,她便不曾去過東院了,現在她還是忍不住想與母親見上一面,也不知道她過得怎麽樣了。
當紀恩茹來到東院外時,就見院裏院外多了不少護院,她暗叫不好,腳步快上幾分,趕緊進了院子。
就在此時,紀恩茹聽到裏頭傳來母親凄厲的聲音,“……我不會離開紀府的,誰也别想将我送走,你們誰也不準送我走。”
紀恩茹聽到這話,心都碎了,她趕緊沖入堂前,沒想幾名護衛将紀恩茹攔在了外頭。
紀恩茹看着堂前坐在地上撒潑的母親,她眼神呆了呆,一臉的不可思議。
苗氏看到女兒,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連忙朝她伸出手來,“茹兒,快來幫我,我不要離開紀府,我死也要死在紀府的。”
“我這年歲了,我不準他休我。”
苗氏眼眶裏含淚,紀恩茹一把推開身前的護衛,三步并做兩步的來到母親的身邊,上前将苗氏扶起。
苗氏卻是緊緊地抓住紀恩茹的手,說道:“茹兒啊,你一定要争點兒氣。”
紀恩茹的心在滴血,她苦笑,争點兒氣就是将自己賣了麽?
苗氏還在喋喋不休,紀恩茹一句話也沒說,卻是抱着母親,似下定了決心。
随即紀恩茹回頭看向這些護衛,說道:“告訴我爹,我會在齊王給的畫像裏挑一位将自己嫁了,條件是留下我母親,若是不然,我甯死不屈。”
長随聽了這話,臉色微變,沒有再爲難苗氏,隻好帶着護衛退下了。
苗氏聽了女兒的話,面上一喜,拉着女兒的手問道:“你可是有人選了?”
紀恩茹聽到這話,心頭苦澀,面無表情的說道:“既然左右都是要嫁的,那麽也得嫁個有權有勢的。”
紀恩茹那年輕的臉上有着這個年紀不曾有的狠厲。
或許這段時間也磨砺了她。
那邊紀慶庶一聽到女兒願意選一人嫁了,心頭大喜,也就不派人去爲難發妻了,權當苗氏借住在紀府罷了。
當天,紀恩茹選了一張畫像出來,叫人給齊王府送去了。
當齊王拿到畫像時,他臉色微變。
這是國公府的小公爺邰書寒,他不是京城裏最有才識的,也不是京城裏條相出衆的,但他卻是所有畫像中身份最高的。
原本齊王也希望姨妹能找到稱心如意的郎君,可是當姨妹挑選了邰書寒後,他的心情又有些微妙起來。
或許是他想多了。
木離忍不住補充道:“王爺,這位小公爺,在京城裏的名聲雖好,但是因爲從小失母,無人管束,也無人張羅婚事,就耽擱到了現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