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大家卻是擺手,“已經不在宮中,公公莫客氣。”
傳旨公公還是行了一個大禮,此人雖不在宮中,可是卻能令皇上記挂的人物,他們可不敢怠慢。
傳旨公公那客氣的樣子還是令謝甯很意外的,看來闵大家在宮裏極受人尊重。
謝甯将人迎入堂前坐下,來運已經準備好賞銀,謝甯親自給了傳旨公公一份,銀錢不少,那傳旨的公公顯然很高興,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縫了。
這位公公還說道:“瞧着你們這宅子也小了一些,要不我今個兒去知州府走一趟,給公主在洛陽城裏尋一處府邸。”
謝甯還沒有說話,闵大家便開了口:“這倒不必了,我也就住在隔壁,我們兩家來往方便。”
公公聽闵大家這麽一說,便不敢再多話了。
留下來吃飯,謝家院裏做了不少好吃的。
關于今日京城裏來人給康樂公主賞封一事,洛陽城裏傳開了。
都說這謝家是富貴,果然如此。
外頭圍觀的街坊們得到了來富的喜糖和喜糕,當地人都信一點,都是想來沾一沾喜氣的,似乎能承接好運,所以來的街坊就更多了。
就這麽過了一日,當天謝甯将這一行安排在洛陽城裏最好的酒樓裏住下,第二日才将人送走。
帶來的下人中,最後真的隻留下了三位,這三位宮女,長相并不出衆,但是手腳有些粗,顯然平素做事慣了。
闵大家看了這三人說道:“瞧着這位公公也知道個中的厲害,留下三個會做事兒的。”
不過終歸宅裏多了不少外人,謝甯一家說話還是要小心一些的。
有了這三位宮女在,立即安排一人照顧孩子們的起居,還有兩人多是給家裏清掃和洗衣,做飯的事,還是先前闵大家給的兩人跟在唐氏身邊。
至于這些出行的護衛,就住進了先前梵部的人住的地方,這一處小院很小,比起他們在京城來,這兒的确寒碜了不少。
謝甯吃過早飯後,與唐氏和闵大家一同看這帳冊,這一次的賞賜中,有賜下的田和莊子鋪子。
闵大家拿來念,謝甯在登記着。
“京城府邸一處,鋪子四處,城郊莊子兩個,陳州往北相交處,良田十二頃。”
謝甯記下了,而冊子上還有寫,餘下的多是送的銀錢布匹還有藥材等物,都是宮中上等好物,也是進貢之物。
轉眼他們多了這麽多的财産,但是都是在京城,便是陳州也是隔着京城不遠的地方。
真正賞封的直系公主,是有封地的,而她奶奶顯然沒有。
闵大家看完冊子,臉色有些不好看的說道:“當初太後在之時,大長公的封地在江南蕪州,吃不完的糧食,用不完的錢。”
這麽一對比,還當真是少了不少,其實若沒有遭遇那變故,長公主的财産自然也就到了唐氏的手中不說,她做爲勇侯之女,還能繼承唐家财産。
闵大家卻是歎了口氣,說道:“畢竟是賞封的公主,咱們能翻案就不錯了。”
唐氏還是挺知足的,她不要這麽多的錢,她隻想光明正大的走在街頭就好。
謝甯卻是笑道:“奶奶,莫急,咱們現在是沒有,以後還是會有的,我們可以自己創造。”
一聽到謝甯這話,闵大家和唐氏都笑了,有這個孫女在這兒,她們還擔心什麽,這就是他們的希望。
謝甯将手中的小冊子合上,說道:“我打算奪下紀府的糧鋪,将紀府趕出洛陽城去。”
闵大家一聽,有些意外,紀府在洛陽城裏紮根快百年,豈是說趕就能趕的,她擔心丫頭受苦,狗急了還跳牆呢。
唐氏也勸謝甯别太着急,他們現在的日子來之不易,能在洛陽城裏安生呆着更好。
謝甯卻是擺手,“不,沒有這樣的好事兒,紀府當初怎麽對我,我自是記得。”
見謝甯下定了決心,兩人一時間也不好相勸了。
入夜,謝甯看着來富交來的小冊子而盤算着,上面記載的是紀府最近的行動,紀慶庶沒能請齊王入府。
他休了發妻後,見謝甯不原諒,他便開始集結地方權貴富紳自保,這幾日一直有宴請賓客,去的人不少。
謝甯見了,卻是冷冷一笑。
這些人就算全部來對付她也沒有什麽出息,撼動不了,早已經在她的掌握之中了。
夜裏,謝甯忙到深夜才回閨房入眠。
隻是子夜過後,她的閨房裏卻潛入一人,他熟門熟路的從窗戶那兒闖進來,輕手輕腳的在床邊坐下。
看着床上睡得正沉的人兒,他便揚起了唇角,“真是沒心沒肺。”
蕭煜一身夜行裝,唯有到了這屋裏頭,才将面紗取下,露出全容。
可是屋裏并沒有點燈,隻能朦胧的看到她的輪廓,但這樣他也知足了。
謝甯時常會有翻身時忘蓋被子的習慣,以前蕭煜與她睡一起時,多是會幫她蓋上的。
現在也有了蕭煜上前幫她,看着她翻了一個身背對着自己,蕭煜無奈笑了。
清晨,謝甯睡來,她呆呆地坐在床邊,鼻端似乎有一抹熟悉的香氣,就好像蕭煜在她身邊,令她精神有些恍惚。
不過她還是甩了甩頭,沒當一回事兒,她起身披衣就出門去了。
今日商會送來帖子,雖說是邬淼派人送來的,但卻是以商會的名義。
謝甯才想起來,先前邬淼說要離開洛陽城了,會将會長之位交給她,莫非今日商會聚首就是爲了此事。
晌午飯不在家裏吃,謝甯和來富一同坐馬車去了酒樓。
同樣的雅間裏,謝甯和來富一進來,就見屋裏已經坐滿了商戶,他們看到她,紛紛起身。
受封的是她的奶奶,又不是她,她現在還是一個普通人呢,可是這些人卻是讨好巴接,還向她行禮。
謝甯正要說點兒什麽,就看到前方主座上坐得四平八穩的邬淼,他倒是不曾起來的。
謝甯在衆人的擁護之下來到了會長身邊的位置坐下了。
一想到他先前要納自己爲妾室的事,謝甯還很尴尬,爲了利用她,犯得着這麽羞辱她,也不知邬淼的腦子是不是有坑。
謝甯也就二話不說坐下了。
邬淼仍舊是一身黑錦長衫坐在那兒,他目光淩厲冰冷,沒有什麽溫度。
對于謝甯,他也不過就是面色淡淡地看了一眼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