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東家,我不是這樣的意思,我知道以前我們做了不少對不住您的事兒,都是我們的錯,我們現在想明白了,再也不會幫着紀府。”
“隻要謝東家一聲令下,我們任由謝東家軀使。”
謝甯坐在那兒,看着眼前驚慌不安的盧氏,當初聯合紀府對付她的人,現在來投誠。
怎麽可能前事不記,謝甯卻是淡淡一笑,“對付紀府,還真不必你幫忙,你們将銀錢帶走吧,以後好自爲之。”
謝甯起身要走。
盧氏連忙膝行上前,拉住了謝甯的裙擺。
謝甯不得不停下來,看着腳邊懇求着的盧氏,謝甯很是郁悶。
當年陷害她,恨不能将她踩在腳下的人,乘她坐牢,将她全部家産奪去的人,她有什麽資格要求她的原諒。
那些日子的苦苦掙紮,誰能理解她當初的艱辛,她憑什麽要求她原諒。
謝甯蹲身下來,将盧氏的手掰開,沉聲道:“你當初做的事情,我不會忘記的,你死了這條心。”
盧氏聽了,如同五雷轟頂,她的手抓得更緊了,甚至抱住了謝甯的腿。
盧氏說道:“謝東家,你好好想想,你們現在是有了身份地位,可是你們也隻是洛陽城裏的新貴,你還得有人幫忙才能在洛陽城裏站穩腳根。”
“而我願意做這樣的追随者,這官場上,沒有非黑即白的人,将來即使你的孩子高中爲官,最後也會遇上同樣的問題。”
“我知道,現在做什麽都晚了,但是我願意以後成爲謝東家在洛陽城裏最有幫助的人,謝東家做事,總歸也得用到一些人。”
“比如對付紀家,我們家雖然勢小,可是還是能幫到謝東家的,我娘家在京城也有一些勢力。”
“像紀府那樣,家中隻有兩個孩子在京城爲官,官階都不高,我嫁了人在洛陽是不如紀府,可是我的娘家在京城卻未必不如紀府的兩個兒子。”
“再說,現在齊王回了洛陽城,卻并沒有幫着紀府,謝東家難道沒有看出來麽,紀府若沒有了齊王的庇護,他們就什麽也不是了。”
盧氏仰着頭看着謝甯,那模樣不知道有多可憐的樣子。
但是盧氏說的話也的确沒有錯,謝甯沉默了好一會兒,方說道:“你當真要誠心投入我的門下?”
盧氏見她松了口,心頭大喜,連連點頭。
“實不相瞞,以前與紀府來對付謝東家,也非我的本意,而是受紀府的威脅,現在紀府落泊,我家也算是逃出了魔掌。”
盧氏的話說完,卻看到眼前的謝東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心底發毛,内心有些不安穩。
謝甯讓她起來,兩人再次在堂前坐下了。
謝甯說道:“你真想投靠于我也可,那我也得看到你的誠心,你可知紀府有何秘密?”
盧氏立即說道:“紀府并不是表面看着的風光,紀府主脈與旁支之間早就起了紛争,好些年了,若是紀府主脈家中出了一個女兒嫁給了齊王。”
“想來這些旁支早已經要超過主脈了,便說紀府往上數三代,同根出身的紀家老小這一家一直都很不錯。”
“聽說當初紀府老祖最是疼這個老小,可惜繼承紀府的隻能是嫡長子,沒有辦法,給了老小一家不少财産,也曾聽人說過,似乎這位老祖私下裏将醬方交了出來。”
“當然這事兒也不真切,這位老小的孫子也正是紀慶庶的堂哥,叫紀慶中,一直在族裏也極爲受尊重。”
“而且紀慶中的家中,尚有一子中了進士,現在外放爲官,在沅州城裏做知縣,聽說政迹不錯,有望升官爲知州。”
“紀慶庶一直忌諱這位堂哥,在族會裏也時常說不過這位堂哥,若不是這醬方子抓在紀慶庶的手中,恐怕他這族長之位也坐不穩了。”
盧氏一口氣說完,生怕不能幫到謝甯,事無巨細的都說了出來。
謝甯點了點頭,她倒是不知道紀府還有這隐密,不過這消息對她眼下來看,倒是及時雨,她正要對付紀府。
謝甯說道:“你這話若是真的,那麽這一次就将功抵過,以後還得看你表現。”
盧氏又要跪下了,謝甯卻是叫她起身,送走了盧氏。
而堂房裏留下的是謝甯的财産,以及盧氏又添了一些進去的财産。
來富進來堂前時,看到這些銀子竟有些意外,這麽多的銀子五姐竟然留下了,他們要怎麽處理?
謝甯看到來富那驚喜又意外的模樣,她笑了,交代道:“來富,拿出一部分銀子來,給底下的兄弟們,以及萬事通的所有人都分些,這些日子多虧得他們。”
“剩下的,我會有大用。”
謝甯起身出去。
來富心頭大喜,于是上前拿了銀兩。
在洛陽城裏,他們萬事通有不少暗線,這些人都過得不好,不過跟着了來富,至少能吃飽飯,有了庇護。
這一次給了他們銀子,他們也能有了餘銀。
盧氏過來送禮,并不稀奇,畢竟如盧氏這樣的人太多,比如謝甯還收到了紀府的禮,當真是諷刺。
紀府的管家帶着禮物來了,那幾驢車的禮,不僅有上等的好藥材,還有不少糧食醬缸。
重點的是,紀府管家手中的那一個大木盒裏放着的契紙。
當真是好大的手筆。
然而謝甯卻是見都沒見,讓來富将人給轟走了。
入夜,福宅終于安靜下來,謝甯坐在閨房裏,她忽然又想到了昨個兒夜裏的事,到底是她喝酒喝醉了,自己忽然下了屋頂的,還是有人将她抱下來的。
謝甯心頭總有一個莫名的期盼,那份熟悉之感,令她心底燃起了希望。
謝甯這夜裏,乘着家裏人都睡着了後,她又拿着酒上了屋頂,坐在那兒喝酒。
她看着天邊的明月,眼神有些出神,酒卻是一口一口的喝着,臉上是落漠。
沒多久,她倒在了屋項上,眼看着真這麽睡下去,那還不得從屋頂上掉下來不可。
就在這時,一個黑影跳上了屋頂,他上前看了謝甯一眼,眸裏心疼,于是蹲身要将她抱起來。
沒想謝甯猛然伸手抓住對方,同時也睜開了眼睛,落入眼底的是一個黑衣人,他蒙了臉。
謝甯伸手去抓對方的面巾,對方連忙撇過臉去。
謝甯使了渾身解數,用了影功,終于抓到了面紗,扯落下來時,她以爲會是自己想要看到的人,沒想看到的卻是祝聖。
“怎麽是你,祝聖,你爲何在這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