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長朝主子看去一眼,說道:“主子,要不我現在将謝氏帶了來認罪?”
邬淼沒說話,所有人也不敢出聲了。
紀府大管事到現在才知道這洛陽城商會會長如此有能耐,先前還以爲隻是一個普通的商人。
“不必,給她最後一次機會,此人留着。”
邬淼說完,揮了揮手,讓他們退下。
福宅裏,謝甯收到知縣夫人盧氏的信,盧氏問過了阿奴,沒有大管事的下落,但是那夜阿奴親自出了一趟城。
她發現了養濟院的方向,有一群人将紀府大管事給帶走,這些人的黑衣上還有一枝海裳。
謝甯看到這兒,她腦中瞬間浮現出邬府的護衛,似乎衣角上都有一枝海裳。
謝甯呆在原地,旁邊的來富叫喚了兩聲,她才緩過神來。
“五姐,莊統領将紀府的人放了,上頭來了人。”
是紀府在京城裏的兩個兒子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刑部這麽快就派人下來,将此案證據不足而結了案。
紀府有後台,謝甯是知道的,但是在她要抓到紀府大管事的時候,她發現邬淼的人那一夜也去了養濟院。
現在的謝甯倒爲自己去邬府還能安生走出來而捏了一把汗。
紀府夫妻被放出了縣衙大牢,這對于夫妻二人是人生裏的奇恥大辱,他們何等的富貴,竟然還在大牢裏蹲了幾天。
再一回牢裏的酸臭味兒,苗氏就忍不住作嘔。
夫妻二人一回府,沒想紀慶庶卻直接去了東院,将下他屏退後,紀慶庶突然發飙,上前掐住了苗氏的脖子,怒不可遏的開口:“你可知道,若不是我給齊王和兩個孩子送信,咱們這一次可就栽了。”
“你做什麽事事兒都瞞着我,你若不想活,何必帶上整個紀府,我怎麽就攤上了你這麽一個女人,惹下這麽大的禍端來。”
“好在他們丢了鹽貨,也好在沒能找到大管事,不然你死一千遍也無法向我紀家列祖列宗交代。”
紀慶庶咬牙切齒的樣子,瞧着就要将苗氏掐死了,他是真的下了狠手的。
苗氏氣都要喘不過來了,雙手拍打着丈夫的手,雙腿也亂踢起來,倒是踢到了紀慶庶的小腹,紀慶庶吃痛,終于清醒一些,找回了理智。
苗氏被放開了,她連爬帶滾的跑出了堂房。
紀慶庶卻是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
苗氏被丈夫軟禁在了東院,這一次夫妻之間徹底成仇了。
苗氏心有不甘,這一次紀府吃了這麽一個悶虧,她一定要報複了回去。
于是苗氏将心腹護衛叫了來,這一次她要往京城兩個兒子送信去,助謝國東面聖,将一切都說出來,她要置謝家人于死地,就算搭上紀府的全部聲譽與人脈。
苗氏咬牙切齒,而紀府的大管事卻仍舊沒有找到,如今還是下落不明。
紀慶庶收到一封沒頭沒尾的信,那會兒正好在校練場,忽然一支長箭射來,差一點兒射中紀慶庶,将他吓出一身的冷汗來。
紀府管事将信呈上,紀慶庶展開一看,隻見上頭寫着的紀府大管事落入了對方的手中,若想紀府能保命,紀府再也不準對付謝五丫。
紀府大管事不曾找到,一直是紀慶庶的心頭大患,現在明顯的已經落入有心人的手中,對方能派人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紀府放了一箭,就可以看得出來,對方手中有人,不是紀府随意能對付的。
紀慶庶看完了信,面色嚴肅的将大弓甩在了地上,随後吩咐管家給東院送信去,不僅要嚴加看地東院,還要告誡苗氏,以後在洛陽城裏不準再對付謝家。
畢竟謝家也就一個小商戶罷了,他們留在洛陽城,并不礙了紀府的事。
然而也就在當日,紀府管家匆匆過來,今日紀府布莊的管事們都來了,說是紀府的布莊全部被地方軍統領莊程給搜查了。
莊統領不曾對付到紀家,心頭自然不甘心,今個兒得到一個消息,紀府的布莊指不定還藏有私鹽,于是莊統領就帶着地方軍入城了。
有了莊統領盯梢,紀府的布料生意别想再做了。
紀慶庶才被人莫名威脅,如今又遭受莊統領的對付,心頭自是郁悶極了,可是眼下紀府正是多事之秋,由不得他動心思。
紀府的生意又不隻布料生意,一想到紀府樹大招風,紀慶庶就叫來布莊的管事們,他決定不再做布料生意,也免得有人再用布料嫁禍到紀府來。
于是紀府要賣布莊的消息才傳出來,當天就被一位商戶買走,正是洛陽城裏有名的商戶莫欺,莫家的生意重點不是布莊,但是他親自來找紀慶庶。
紀慶庶隻想盡早轉手,不想與莊統領對着來,又給了莫欺的面子,倒是低價的給賣了。
那莫欺拿了所有的鋪契就去了城南福宅。
謝甯看着手中的鋪契,心頭是開心的,雖然這一切都來得見險,但是她也借機東山再起了。
莫欺無奈的看着她說道:“謝東家,我還是勸你離開洛陽城,洛陽城裏的太過複雜,你現在雖然能借着這些鋪面東山再起,但你底子薄,恐怕不太容易。”
謝甯聽後卻是擺手,反而看向莫欺說道:“接下來就輪到紀府的糧鋪,還有紀府的醬鋪。”
“我上一次聽你說,紀府的醬鋪生意極好,可是所得銀錢都被紀府掌家人拿去給主脈這一支的人在京城走動去了,而旁支卻在洛陽城裏,沒法做這樁生意,還處處受紀慶庶的管制,可是真的?”
莫欺點頭,一個大家族,這種事情大多存在,如紀府這樣的百年世族,之主脈與旁支的分岐已經不是一點點了,紀府的族人也着太多了。
莫欺還補充了一句,“聽說紀府的兩個孩子在京城裏,最的吏部提案中,便有提到其中一位,恐有升官的可能,想必紀府用了不少銀子周旋。”
“前不久紀慶庶召開了族會,對于五代外的族人,他決定不再補給銀錢,對于七代外的族人,不再受紀府的庇護,這個提議一起,引來不少族老們的反對。”
“但是紀慶庶一直在族裏十分強勢,他做下的決定,無人敢反駁半句,于是這事兒就這麽定下了,可是那些族人卻一直耿耿于懷,還有些族人通過這些年受得紀慶庶的重用,偷偷學到了醬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