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甯聽了後,苦澀一笑,一臉坦蕩的看着邬淼,說道:“爲了保命,紀府一直對付我,也不知怎麽的,被她發現了這私鹽,她就千方百計的來對付我。”
“我不想死,我隻想活着,所以這一批貨落入了她的手中。”
謝甯身姿挺直,面色鎮定,邬淼盯着她的臉,心頭納悶,莫非底下人打探到的有誤?是他冤枉了她不成?
謝甯看到邬淼明顯動容,她接着說道:“這一批鹽貨在我接手後就被紀府盯上了,所以我才将之藏于亂葬崗的。”
“亂葬崗這個地方,原本是萬無一失,不曾想還是被紀府發現,我知道無法再挽回這一批貨,隻好借機嫁禍,可以保全自己。”
“會長大人,我雖然是跟着你做生意,但是也不可以爲此而将身家性命都搭上,這一次損失一批鹽貨,但卻能同時将紀府趕出洛陽城,會長難道不高興麽?”
邬淼對上謝甯漆黑的眼睛,沉冷的臉上忽然露出一個令人刺骨的冷笑。
謝甯被邬淼盯上,心底莫名湧出恐懼,這個人的心思真是摸不準,如若是他今日要追究,她也就攤牌了。
邬淼卻是轉身往高座上走。
謝甯也相繼坐下了。
邬淼坐下後,卻是半個身子往前傾,眼神還是看向謝甯的,他似乎在權衡她的利用價值,或者在權衡她的話是不是真的。
總之,謝甯正在接受着考驗。
終于邬淼開口了,“你可知這一批貨被莊統領發現後上報了朝廷,即使現在這批貨沒有了證據,但是洛陽城裏出現鹽貨的事兒,卻是引起了上頭的關注。”
“你明明那麽聰明,不會幹出這樣的蠢事兒來,你竟然将這罪責嫁禍紀府,可是你爲此公報私仇,将我這一批貨拖下水?”
邬淼盯着謝甯,但凡她敢說出一句不中聽的話,感覺她可能離不開邬府。
謝甯心頭自是緊張,沒有蕭煜在身邊,她似乎也少了很多的底氣,她的功夫不強,恐怕沒有這個機會逃走。
“我先前是沒有這樣想過的,我還想将鹽送去沅州城的,但是後來被紀府步步緊逼以後,我就沒辦法了。”
謝甯有些無助的朝他看去一眼,邬淼微微一怔,他收回目光,手指摩挲在茶杯上,說道:“你可知就憑你這一句話,我可以弄死你。”
“這一批鹽貨,是繼王家和錢家之後才出的一批貨,數目不小,也是你第一次出任務,結果你卻做成了這樣。”
“不僅是這鹽貨的損失,還有我對你的信任,若是在洛陽城裏,商會不再保你,你當真以爲在洛陽城裏還能立足?”
謝甯垂頭,眼底鋒茫閃過,她溫聲道:“我知道,這一次連累了會長大人,隻是會長大人是不是将我想得太有能耐了,我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子。”
“我從來沒有想到,會長會選中我,還讓幫着售賣鹽貨,這一次也的确是我與紀府之間的私怨,因此而牽扯到鹽貨,對不住了。”
一時間堂前沒有了聲音,謝甯也不知道邬淼到底是什麽想法,她在來時的路上想過了,她對邬淼應該是還有用的。
邬淼沉默了半晌後又開了口:“我自是知道你與紀府的關系,的确沒有想到紀夫人盯着你不放,隻是這一次涉及到鹽貨,不然你這一步走得不錯。”
“而今紀府失了鹽貨,少了證據,想必不久就要被放了,你以後在洛陽城裏行事,如果還得處處防着紀府,時常會發生這一次的事兒,那麽我留你也沒有用處了。”
謝甯擡頭看向他,發現邬淼的臉色似乎溫和多了,他這是原諒她這一次的事兒了麽?
謝甯趕緊起身應下。
邬淼抿緊嘴唇,他看到謝甯那精緻的小臉,靈活鮮明的眼睛,微微一怔,但他很快看向了别處。
所以他剛才這意思是他銷毀了鹽,隻是爲了自保,而不是幫着紀府的意思麽?
謝甯感覺她以後倒是可以與邬淼周旋,似乎沒有想像中的不盡人情,隻要他但凡有一點兒心軟,她都更安全一些。
與虎謀皮的日子真是不好過。
謝甯被留在邬府吃飯,卻是将外頭等着的來喜給急壞了,見五姐進去了這麽久還不曾從府中出來,以來邬府将五姐怎麽樣了。
來喜正要進府時,謝甯終于出來了,她人還是完整無缺的,看着精神也不錯,重點的是她剛才在邬府吃飯,發現不少菜是她喜歡吃的。
謝甯坐上馬車,心裏還藏着心事兒,今日的邬淼有些古怪,明明很生氣,但卻是雷聲大雨點小。
難道他還要對她有大的利用價值不成?不然沒有什麽理由能讓他改變初衷。
不過這一次的私鹽生意算是逃過了,隻是紀府,沒有了這證據,莊統領怕是難以交代,想必過不了多久兩人就脫了罪。
一定要将紀府大管事找了來,就算私鹽沒有了,但紀府派人打了莊統領,還有大管事帶人轉移鹽貨的事兒是發生了的。
謝甯回到福宅,便又拿起洛陽城的輿圖開始細細查看,看看這大管事到底能藏在何處。
此時邬府,邬淼将護衛長叫了來,沉聲問道:“你們查到的爲何與謝氏所說不同?且細細道來。”
于是護衛長再次開口,将那日夜裏發生的事兒全說了。
邬淼臉色不好看,說道:“将紀府大管事押上來。”
護衛長便退下押人去了。
很快紀府大管事被帶了上來,就是那天晚上,被吓暈的紀府大管事便被跟随在後的邬府護衛給帶走了。
其實整個過程邬淼知道,他底下的暗衛,一定是忠誠于他的。
但是邬淼沒有追究謝氏的責任,就在她一臉坦蕩胸有成竹的解釋時,他明知道她在撒謊,心裏卻動了恻隐之心。
紀家大管事上了堂前,被按下去跪在地上。
邬淼看向他,沉聲問道:“最先開始,你是如何得到這批鹽貨的?”
那日夜裏的事邬淼是知道,但是剛開始得到鹽貨的事,他卻是不清楚。
經府大管事早已經被折磨怕了,什麽都說了出來,說那批貨就是謝氏故意交換給他的。
還說了具體的時間與地點,當時他還吓死了,也是這麽驚驚顫顫的偷回城中來的。
邬淼一聽,抿緊了嘴唇,謝氏對他又撒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