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怎麽是他呢?她一直忙于應付紀府,在得知奶奶的身世後,她沒有及時的派人查找謝國東的下落,是她的錯。
她漏算了,這下好了,難怪紀府這一次敢派人入京城揭發她了,原來有謝國東這麽一個大證據在手中。
關于奶奶的出身,一直都是謝甯心頭的結,她做什麽事兒都放不開手腳,也是因爲這方面的顧及。
他們一家人,因爲這樁案子,無法站在陽光下,無法光明正大的與紀府接招。
謝甯沉默了,但她的表情全部落入了盧氏的眼中。
盧氏看着她很滿意,終于也有她怕的事,不然就這一次将計就計的手段,在盧氏看來,她已經厲害的不像話了,倒也有她把柄的時候。
“可要我幫你?”
盧氏看着謝甯,似笑非笑的問。
謝甯聽到這話,她擡頭看向盧氏,想起來了,盧氏是京城裏來的貴女,她或許還真能幫她呢。
于是謝甯将準備要送去京城的關于吳知縣收她賄賂銀子的證據從懷裏拿出來,往前一送。
“這個帳本,上面記載了我謝家财産是如何被你們收走的,這是你們收下賄賂的證據,夫人,咱們何不做個交易。”
盧氏看到帳本,臉色大變,她與夫君眼下的榮華富貴虧得有這一筆銀子。
就丈夫那每個月的俸祿銀子,豈能養得她一個京城貴女的花銷。
“你想做什麽交易?”
盧氏開口。
謝甯冷笑道:“紀府,不能再留在洛陽城。”
盧氏聽了,一臉的不可思議,盯着謝甯說道:“就憑咱們二人,也不可能對付得了紀府,而且這一次紀府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竟然從衙縣的庫房裏弄走了證據,如今還下落不明。”
“一但證據尋不到,紀府的罪案将不成立,上頭刑部的人一來,莊統領就得将人給放了。”
謝甯将手中的帳本收了起來,說道:“我知道,所以才與夫人做個交易,夫人一定有法子将紀府的罪名落實了,比如借着紀夫人的名頭将紀府大管事引誘出來。”
盧氏聽了,臉色很不好看,這是要她與紀府做對,他們以後還得呆在洛陽城,就算紀府一時間落難,他們也有的是法子對付她的。
盧氏試探的開口:“此事我真辦不到,不過去往京城的謝國東,我倒是有法子阻止。”
盧氏看向謝甯手中的證據,這是她最後的底線了。
謝甯有些猶豫,是直接逼盧氏對付紀府,還是将謝國東攔下來?
但謝甯很快做下決定,“不用了,我并不在乎,這三十多年前的案子,朝廷沒有派人過來查,這麽多年過去,或許已經今非昔比。”
“再說,我能阻擋一人,不能阻擋所有人,總歸會有人來對付我的。”
盧氏聽後,心頭反而更沉重了,所以若想毀了這證據,隻能與謝氏合作了麽?
謝甯再次開口:“是你們被告發,還是将紀府趕出洛陽城,你自己做決定。”
“知縣夫人,你要相信我的能力,我獨自一人之時,我尚且能對付紀府,你若是能在暗中幫我,以後咱們可以結盟,我向你保證。”
“隻要将紀府趕出了洛陽城後,我不但不追究先前的事,我還會再給你們一筆銀子。”
“而且以後我在洛陽城裏,還能幫着知縣大人立了政迹,總歸會有升官的時候。”
謝甯的話極有誘惑,至少她幫到了吳家到了實質上,而紀府卻是一直用勢力壓迫着他們,隻敢巴結,卻是沒有半點回報的。
這一下盧氏沉默了,謝甯見她動搖,也不急着推她,卻是身子往後一靠,等着盧氏。
半晌後,盧氏看向謝甯,說道:“我可以與你結盟,你不可以告發我夫君,至于紀府派人去京城的事,實不相瞞,我娘家的人傳給我消息,福王殿下已經幾次請求皇上下赦令,此事在京城已經傳開。”
“或許你有福王相護,這案子能翻呢,紀府恐怕要做嫁衣裳了。”
盧氏的話這一次應該沒有騙她了,所以蕭煜一直在京城不曾來洛陽城,是爲了此事吧。
謝甯這些日的郁悶與怨怼轉眼化成滿滿的溫情,她決定原諒蕭煜了,等她在洛陽城裏站穩了腳根,她就去京城找蕭煜。
盧氏接着說道:“既然咱們結盟了,有一樁隐密必須告訴你。”
謝甯看向她。
盧氏說道:“我在紀府有個眼線,正是紀夫人身邊的近侍阿奴,此女已經懷了紀老爺的孩子,她一定知道紀府大管事在何處?”
“隻是不能讓她知道咱們的動機,且待我去問問,一但有了消息,我要如何聯系你?”
盧氏也謹慎,謝甯心頭卻是一喜,她能說服了盧氏幫她,她在洛陽城裏總算有了一個幫手。
一想到福宅被人盯上,于是說道:“去别疾坊,我們以詩經爲暗号,你要說的字,隻需要将數字告訴别疾坊管事,他們看不懂,你我二人知道即可。”
盧氏點頭。
于是兩人從酒樓出來,隻待紀府趕出了洛陽城,她就将帳本交出來給盧氏,如此也算是目标一緻了。
盧氏上了馬車就走了,謝甯卻是得往邬府去。
馬車上,謝甯心神仍舊不甯,謝國東去了京城,一但她奶奶的身份揭發後,皇上對當年的案子,是決定殺還是留?
三十多年了,若是當年隻是奪嫡之戰,而且事後皇上又将勇侯留在身邊數年,會不會皇上也動了恻隐之心?
馬車轉眼到了邬府,謝甯從馬車上下來,邬府外有位管事已經候着了。
謝甯讓來喜留在外頭,自己跟着管事的進去。
一路走來,謝甯感覺今日的邬府有些嚴肅,下人少了,護衛多了,府中人走路的聲音都很小,像是刻意在避着什麽似的。
到了堂前,邬淼還沒有來,謝甯隻好先坐着等,她知道邬淼找她來的意思。
而謝甯也想好了應對之策。
沒多會,堂外傳來腳步聲,謝甯朝外看去,一身黑色錦衣加身的邬淼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
一進來,邬淼看到謝甯,他便朝她走來了。
謝甯起身,剛要開口說一句客套話,邬淼身後的長随卻是忽然抽出佩劍,謝甯臉色微變。
邬淼沉着臉看了長随一眼,在他淩厲的目光下,長随收起佩劍,轉身退下。
“爲何丢失私鹽?”
邬淼的聲音沒有半絲溫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