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氏面色慘白,她的确寫了信給這副将,是讓他五更天去亂葬崗的,她還刻意讓盧氏故意做叛徒,給謝氏透露了消息,這樣謝氏五更天去亂葬崗,就能與副将相遇。
一切都在她的完美安排之中,那會兒謝氏一定不知道亂葬崗裏的貨已經被換了,就這麽輕而意舉的将禍水東移,嫁禍到她頭上。
隻是怎麽又到他們紀府頭上了呢?
紀慶庶上前攔在妻子的身前,盯着副将沉聲說道:“紀府可是齊王府的人,你們連齊王也敢動麽?他們曾經也曾是齊王的屬下。”
那副将卻是面色淡淡地說道:“紀老爺,你們恐怕沒有想到吧,齊王殿下離開洛陽城之時便與我家統領大人說過的,他不再護紀府。”
“紀府出了什麽事,不可以看他的面子,而是禀公處理。”
副将那一臉嘲笑的模樣,激怒了紀慶庶,旁邊的苗氏卻是氣得破口大罵,“胡說,齊王是我紀府的女婿,一定是你們乘着齊王不在洛陽城,才動的手。”
副将可不想與兩人耍嘴皮子,他朝左右的護衛看去一眼,交代道:“将他們帶走,一切冤情上了公堂自會查清。”
随着副将的一聲令下,護衛上前将兩人扣下了。
紀府的護院想要動手,可是寡不敵衆,一時間僵持着,就這樣看着主子被帶走了。
去往公堂的路上,苗氏面色慘白,好在她将女兒送出洛陽城,去了城郊的莊子。
然而苗氏一想到這一切都是拜謝氏所賜,心裏頭就牙癢癢,她終究是無法對付謝氏麽?
爲何第一次在最關鍵的時候,她能察覺到,她的那些暗線不都被她發現了麽?
當苗氏六神無主時,坐在她對面的紀慶庶卻是沉默的,臉上卻并沒有苗氏那般慌張,但凡苗氏能留個神,也能看到丈夫的異常。
轉眼夫妻二人被拉上了公堂,坐在上頭審案的不是吳知縣,而是地方軍莊統領。
此人不怎麽來洛陽城城裏,這幾年來這算是第一次,然而一來,可就有大動靜。
當夫妻二人看着上頭包紮得不成樣子的莊統領,就知道他受傷有多嚴重,好在都不是内傷,皆是外傷,除了痛,倒也不必要躺在床上休息。
兩夫妻在公堂上跪下了,莊統領看向苗氏,這一切的安排全是苗氏的起因。
莊統領不僅抓到了杭州的供貨布商趙九,還抓到紀府的小管事,也知道他們都是聽令于紀府的苗氏,一切都是她安排的。
升堂,轉眼趙九和小管事也被帶了上來。
苗氏看到紀府的小管事便心頭一驚,全當她看到杭州城的趙九時,卻是很意外,他不是早先送了貨後就走了麽?爲何還在洛陽城裏停留。
以往趙九送貨,都是送了就走的。
苗氏似乎想到了什麽,看來在她算計謝氏的時候,謝氏也正好在算計她。
這一次顯然的,她又失算了。
趙九被關了一晚上,這會兒看到了苗氏,立即指向她,“大人,我原本是杭州布商,給紀府提供布料。”
“這一次從杭州而來,便是紀夫人派了身邊的管事将我留住,說是有一樁大生意要與我做。”
“我自然不願意,但是紀夫人借着紀府的權勢逼迫的我,我不得不留下來,她還派人監視我,生怕我離開洛陽城。”
“就在昨夜,我一直候于船上等着,紀府就送來了貨,我還看到了紀夫人的令牌,平時與紀府做生意,便是見過的。”
“自然也沒有多想,可是對方将布料又送回我的船上時,我就覺得不對勁了。”
“我本來就是布料商人,他們怎麽的還要退貨不成,可是那送貨的管事很兇狠,不準我多問,叫我送去閩中,自有人接應,還叫我不要到處亂說話。”
“那管事一走,我就細細查看了這一批布料,才知道這是染過濃鹽的布,這是要偷運私鹽,我當時就吓懵了,沒想到副将大人這個時候就來了。”
“現在想來,就是紀府對我的嫁禍,不然爲什麽我才接手,副将大人就來了,一切都像安排好的。”
莊統領此時看向紀慶庶,苗氏已經吓得面無血色,唯有紀慶庶卻是面色鎮定的。
“紀老爺有什麽要說的?你的夫人私下售賣私鹽,莫不是也是受你的指使,不然一位婦道人家的,能有多能耐,還能做了紀府的主不成?”
瞧着這意思是,紀慶庶也休想逃得了幹系。
然而紀慶庶卻是笑了,目光迎上莊統領,說道:“僅憑一人之詞,我不服,此人先前與我紀府做生意,本就多存怨言,如今指不定與某些人合夥陷害我紀家。”
莊統領有些動怒,紀府派人打他的賬還沒算呢,若不是這些都是死士,他非要抓到幾個證人不可。
這邊小管事出聲了,他們跟着大管事,從亂葬崗到養濟院,遇上了鬼,就四散逃了,然後遇上了副将大人。
紀慶庶卻仍舊無動于衷,說道:“一個小管事的話,能知道什麽,他可有親眼看到我與夫人動手,或者有交代?并沒有吧。”
“而且僅憑他一人之詞,也難以服衆。”
這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意思了,莊統領氣得往交椅中一靠,摸了摸受傷的地方,決定先将紀家夫妻二人押入大牢中,尋到更多的證據後再說。
于是紀府夫妻二人一大把歲數了,還得送入牢中,這個消息自然傳到了京城紀府的兒子手中,又有人往平江府送了信給齊王。
齊王得知洛陽城消息,臉色大變,他立即去找了魏大儒,随後三人決定馬上啓程回洛陽。
原本在平江府還有一場策論比試的,小包子隻好退出了。
而此時洛陽城裏,紀府夫妻二人已經在牢裏頭關了三日,地方知州與知縣都沒人敢插手,這一次受傷的是莊統領,他兵權在手,誰敢說不。
莊統領是一定要查出證據的,隻要抓到紀府的大管事,就一切都明白了。
而此時的紀府大管事卻是失蹤了,正在莊統領愁眉不展之際,又傳來一個壞消息,先前押運回來的一批貨不見了。
那可是放在縣衙庫房的貨,竟然被人半夜偷走,而對方是怎麽運出去的都不知道。
那可是一批私鹽,莊程這一次将紀府夫妻抓入牢中,他是有上報朝廷的,就靠着這一批私鹽,那可皇上最忌諱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