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紀符的車隊離去之後,謝甯便立即帶着的驢車隊調了一個方向,加速前行,往亂葬崗而去。
那紀府大管事坐在馬車上正閉目養神之時,前頭官道上傳來馬蹄聲。
護衛長上前小聲禀報道:“地方軍副将大人到了。”
紀府大管事臉色微變,他馬上想到了先前出城之時看到謝氏車隊裏面露出的那一匹布。
莫非有人将謝甯售賣私鹽之事傳到了地方軍副将大人耳中,竟然來的這麽快。
紀府大管事立即叫停馬車,他還想爲副将大人指條路,如此也能盡快追上謝氏。
紀府大管事從馬車上下來,候于一旁正準備與副将大人見上一面。
卻在此時,前頭一輛驢車忽然停住,導緻上面的貨掉了下來。
有小管事上前幫忙撿起來,紀府大管事見了正要責備兩句,忽然他眼神停住。
等等,這哪是他們家的貨。
紀府大管事立即三步并作兩步的沖上前,從那小管事手中奪下布匹,細細一看,這不正是先前謝甯驢車上掉下來的那些布麽?怎麽到了他的手上?
他先前還曾派護衛去打聽謝氏售賣私鹽一事,發現她将這些私鹽藏于布匹之中,他還以爲謝氏已經将私鹽藏好,沒想她敢明目張膽的走在這官道上,還敢用船運走。
紀府大管事一臉的不敢置信,摸着硬邦邦的布匹,心裏拔涼拔涼的。
而前頭的馬蹄聲越來越響,也越來越靠近。
紀府大管事趕緊将布匹往那驢車上一塞,傳令道:“全速前行,不準停留。”
随後紀府大管事也趕緊上了馬車,前頭的驢車匆匆啓程。
沒有走幾步路,前面的騎兵就到了。
“慢着,停下。”
副将從腰間抽出佩劍指向前面的馬車。
馬車簾子被挑開,紀府大管事露出頭來,他笑眯眯的朝副将大人看去一眼,說道:“大人,我是紀府的大管事。”
“今個兒紀府從河道上運來了一批布料,這會兒正好要運回城裏去,每半個月紀府都會運來一批貨的,一直皆是如此,大人可是覺得不妥當?”
原來是紀府的車隊,紀夫人信中說的可是謝家的車隊,那堵錯了。
于是副将收起了佩劍,問道:“可曾見到謝家的車隊經過。”
紀府大管事連忙接話:“大人,剛才正好遇上,這會兒便往河道上去了,想必大人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能追到。”
副将一聽便立即下了令:“全力追去。”
騎兵立即朝前而去,經過紀府的車隊時,副将朝那些驢車上看去一眼。
紀府大管事的眼神一直盯着他,尤其是當副将的眼神看向那些驢車隊時,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口。
好在騎兵隊并沒有停留,好在這是紀府的車隊沒有被發現。
紀府大管事不敢再停留,傳令下去立即帶着車隊往洛陽城去了。
這邊副将帶着人馬追到碼頭上,自是沒有看到謝家的車隊。
随後地方軍沿着河道前去打探尋找。
一直查到半夜也不曾找到謝家的車隊,副将懷疑紀夫人報了假案,心頭有些不痛快。
而謝甯他們一行人卻是将所有的布料全部藏于亂葬崗,随後從狗洞上爬進去,回到了西市。
紀家大管事帶着車隊回到了紀府的庫倉,他叫人先将貨全部搬入布料倉庫藏了起來。
随後大管事匆匆往紀府而去。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就這麽半路被謝氏掉了包。
這可是一批私鹽,一旦被發現,整個紀府都将毀于一旦。
大管事匆匆來到東院,這會兒苗氏躺在美人榻上,身邊阿奴正幫她揉着肩膀。
來到堂外的大管事,忍不住用手帕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随後走了進去,見到苗氏後,他一口氣跪了下來。
苗氏還有些意外,在阿奴的相扶之下,苗氏坐起身。
“這又是何事?”
苗氏看到一臉慌張的大管事,心情也不好了。做爲紀府的大管事,做事豈能沒有分寸,這麽急急躁躁的,倒像個毛頭小夥子。
“夫人不好了,今日我押運着貨物從河道上回洛陽城之時,在半路遇上了謝氏。”
“還曾與她吵了幾句嘴,沒想到山坡上來了一批劫匪,謝氏與我結盟一同将劫匪擊退。”
“沒想到謝氏竟然半路将我的貨物換走,回來的時候差一點被地方軍副将發現。”
“被謝氏換了的這一批貨,竟然全部都是用私鹽泡過的布料,我剛才在庫房裏細細瞧了瞧,估摸着這一批私鹽不少。”
“我怎麽也沒有想到謝氏會如此狠毒,夫人,現在該怎麽辦?副将大人還在尋找這一批私鹽的下落,萬一查到咱門頭上來,該如何是好?”
苗氏怎麽也沒有想到一路運送回城的大管事竟然犯下這麽大的錯誤。
洛陽城城郊怎麽可能會有劫匪,自然也是謝氏安排的,正好乘亂謝氏将貨物全部換掉,他竟然如此粗心,真是該死。
苗氏氣的伸手掃落了桌案上的茶具,其中一個茶杯正好砸在了大官事的額頭上。
大管事吓得匍匐于地,不敢出聲。
苗氏問道:“現在貨在何處?”
大管事連忙答道:“正在布料倉庫之中。”
“你該死的爲何将這批貨運到倉庫裏?這豈不是告訴外人我紀府售賣私鹽。”
苗氏氣的不輕。
大管事不敢說話了,可是如果不放入倉庫,又能放入何處。現在外頭全是地方軍把守,便是此時出城運走也是不安全的。
苗氏起身在房間來回踱步,好半晌方說道:“我紀府真是被你害死了,這一批貨,你暫時守好。”
“謝氏敢嫁禍于我,我也不是這麽好欺負的,我一定要想一個法子,将這批貨再次交到謝甯的手中,當場揭發她。”
苗氏立即叫來心腹護衛安排下去。
此時的始作俑者謝甯卻是安心的呆在城南的福宅裏。
先前裝做劫匪的來運幾人這會兒已經換上了便服。
他們全部來了書房,見到謝甯都笑了。
“五姐,這一次真是好計謀,隻是咱們将這一批貨調換之後該怎麽向邬府交代?”
“若是一個月之後,沅洲城裏收不到這一批私鹽的話,咱們該怎麽辦?”
謝甯自然早就想過這個問題,所以她今日把來福留在了城裏,并打探到紀府大管事将貨全部運去了紀府的布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