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莫欺說得那可憐的模樣,謝甯也是一臉的感同深受似的,她也不一味的追問那是什麽貨,而是點頭說她的确有一艘船就停靠在河道上。
莫欺于是說道:“呆會那售賣的船到了岸,咱們就走,你看了貨,覺得不錯,就可以叫來你的船,趕緊運走。”
“至于本錢,想來謝東家的家人都在洛陽城,我也不怕你跑了,你出去幾天,賣了貨記得回來将本錢給我,我眼下是幫你墊付的。”
“其實我這麽做,也是有私心的,商會那樣對你,你一定很生氣吧,其實我也很生氣,同在商會中,自有一種唇亡齒寒之感。”
謝甯一聽,很是動容,一臉感激的看向莫欺,說道:“你是該有唇亡齒寒之感,畢竟我的處境,将來也有可能是你的處境。”
“商會不護着商戶,反而陷害商戶,總歸有一日,也有可能輪到你,莫東家可得萬分小心了。”
謝甯一臉誠懇的樣子,說出的話兒卻令莫欺皺眉,心想着,我才沒有你這麽傻,當初爲何要接了那批貨。
所有來曆不明的貨最好别接,即使接了,也不能将把柄落到别人的手中。
莫欺笑了笑,沒有再接話。
這邊坐着等,那邊花魁大賽上,正是選花魁的高潮時候,出列的幾位美人在洛陽城裏賓客不少。
眼下這幾位美人競争,倒成了底下的權貴公子們的競争。
苗氏坐在船上目光淡淡地看着,就見身邊坐着的紀慶庶朝身邊的長随小聲說道:“給上頭的陸姑娘打賞六千兩銀子。”
長随領令要退下,卻是被苗氏聽到,苗氏一臉不敢置信的看向丈夫,忙将長随叫住。
“打賞陸姑娘六千兩銀子?夫君,你是瘋了麽?一個伎坊裏的女子,不就是個玩意兒,你六千兩銀子能買多少女人了。”
苗氏忽然想到,丈夫必定去過伎坊不少次,不然怎麽被那陸氏迷住。
苗氏的話也引來左右幾船上的人注意,有人朝這邊看來了。
紀慶庶隻覺得面上無光,畢竟在争這些女子的,都是一個年輕的公子,還沒有他這個年紀的人。
但是紀慶庶就是看上了這個頭牌,他想助她登上花魁寶座。
于是紀慶庶朝發妻瞪去一眼,小聲道:“紀府還容不得你來做主,你好生坐着看戲就好。”
苗氏一聽,心頭不是滋味兒,爲了一個伎坊裏的女人,丈夫與她生氣了,她一個正妻怎麽就不能說了,這也太委屈了。
苗氏本想要再說,身邊的阿奴卻是拉住了她,苗氏朝阿奴看去一眼,見她搖了搖頭,她隻好忍住。
此時隔壁兩船的人都聽了一耳,有人在議論,傳到兩口子耳中,很不舒服。
紀慶庶又朝長随使了一個眼色,阿奴卻是站了出來,“老爺,不如我去吧,這姑娘家的後台,還是不要男子進去的好。”
說的也有道理,紀慶庶看向阿奴,看到她穿着一身素淨,發髻卻是費了心思,首飾不多卻是極爲雅緻,頗有一種貧家農女的韻味。
倒是讓紀慶庶多看了兩眼。
于是阿奴拿了六千兩銀票就往那邊花坊的船去了。
這兒船船相連,中間有甲闆,走在上頭很是穩當。
阿奴很快到了花船上。
沒想才上船,謝國東忽然出現,上前拉住她,進入拐角處,小聲問道:“你手裏有六千兩銀票?”
阿奴左右看了一眼,将手中的六千兩銀票塞到謝國東的手中,交代道:“好生收好了,這可是我以後有急用的,你可别丢了,此事天知地知我知你知。”
謝國東還沒有看到過這麽多的銀票,一時間歡喜不已,阿奴見他這模樣,冷笑一聲,“又不是你的,你高興個什麽勁兒,好好收好,以後有大用處。”
謝國東點頭。
阿奴随後往花船的後台上去。
到了後台,阿奴找到陸氏,見她正在上妝,她上前一步,陸氏身邊的丫鬟一看到她就知道必定是有人來打賞了,于是丫鬟退下了。
梳妝房裏隻有兩人時,阿奴小聲說道:“陸姑娘若想得到花魁,倒也不難,我可以幫你,這也是紀老爺的意思。”
陸氏一聽是紀老爺派來的人,心頭歡喜,忙點頭,“要如何做?”
阿奴說道:“你也不必怎麽做,隻要好好表演就好,其他人不會再上來了,今天沒有人能與你競争,你知道這事兒就好。”
“事後要是鸨母來問,你就說這就是紀老爺的意思,他們就會知道了,不會鬧出大事兒來,外頭那些權貴公子,自有鸨母來應付。”
陸氏一臉的驚訝,将阿奴打量一眼,感覺此女不簡單,但是隻要是來幫她的,她又何必阻止呢,隻當不知道就好。
于是陸氏點頭。
阿奴從後台出來,就交代謝國東呆會等幾人上台表演的時候,除了陸氏,其他人全部推落下水,隻要陸氏當了花魁,這六千兩銀子就是她的了。
謝國東應下,不就推幾個人下水麽,這很簡單。
阿奴一走,謝國東站在花船的陰暗處,正等着借機行事。
卻在此時,隻見兩個小孩子從其他船上過來,一上花船,兩人就立即往黑暗處走,東張西望,似乎在尋找什麽人。
謝國東自是認出了這兩個孩子正是五丫養的兩孩子,隻是他們爲何上了花船,這會兒不該是呆在學院裏讀書麽?
謝國東盯着兩人,見兩人進入一間船艙裏,轉眼又出來了,就這樣一間間船艙找,遇上了人,兩人就說走錯了。
對方也以爲是花船上的小厮,并不将兩孩子放在心上。
謝國東一直尾随于後,就見兩人又進入一間客艙,這一次在裏頭呆得久了些,謝國東正猜測間,隻見門打開,再次出來,不是隻有兩個孩子,還多了幾個孩子。
都是五丫的人,這幾個大的瞧着剛才是被綁在船艙裏的吧,一出來,手上還有繩子捆綁的印記。
這邊來富和來運半夜查探那些木箱,結果被人發現,他們幾個被抓了,對方并沒有靠岸,所以被帶上了花船。
好在來樂和來安來了,憑着兩孩子的年紀沒有引人注意,倒是将來富一行人救了出來。
來富幾人連忙下了花船,接連穿過幾船,謝國東一直跟蹤在後頭,早将阿奴的話抛之腦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