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人以前過得太過順當,也沒有想到會有今日,但是我也不是這麽就敗下陣來的。”
“你們在京城裏等着我,等我光明正大的入京,至于蕭煜,你若見到他,請幫我同他說,我還是他的媳婦。”
謝甯又不是真正的謝五丫,她喜歡蕭煜,她會一直喜歡下去,誰也阻止不了。
萬書岚一聽,歎了口氣,心疼的看着謝甯,“你這又是何苦呢?”
外頭差吏催促起來,要換班了,不可以再逗留,不然上頭的人就知道了。
萬書岚隻好離開了牢房,留下了金瘡藥給謝甯自己敷傷。
當天夜裏,萬書岚離開了洛陽,而别疾坊的案子還在查着,吳知縣一直将此案拖着未能結案。
吳知縣這是在等着謝氏的案子結案,聽了苗氏的話,開始私下裏借着查萬府的案子之便,去查胡參的藏匿之處。
不過吳知縣這一次收到了謝家變賣的全部家産,轉眼富了,倒也下了令,準許謝甯回到牢裏頭呆着,不再私到受刑。
半夜裏,吳知縣與盧氏帶着幾位心腹,将謝家交來的财産全部運出了洛陽城,去外頭藏匿去了。
這麽過去了四日,謝甯在牢裏頭,皮外傷都好得七七八八,她也不再餓肚子,可是關于她售賣進貢之物的罪證卻仍舊沒能尋到。
洛陽城裏不少人議論紛紛。
闵大家在洛陽城裏活動,又是請人吃宴,又是暗中與來富一同将謝家冤案傳得洛陽城的百姓皆知。
轉眼街坊們知道了無鹽膏東家爲何被抓的原因,一時間吳知縣在洛陽城裏大失民心。
上頭刑部的人也催促起來,營州皇商丢失胡參一案,刑部出動了這麽多的人,費了這麽多的時間,結果還是沒能查出來。
上頭都發火了,刑部也頂不住了,隻好叫洛陽城的地方軍收手,轉眼撤出洛陽城。
吳知縣也不得不放了謝甯。
謝甯從牢裏出來的那日,唐氏帶着一家人來接她,除了沒有小包子在,其他的孩子都在。
小豆芽和六丫撲謝甯懷中,來香來美也跑了過來。
來樂來安幾人也是将她圍住,個個臉上都落下了喜極而泣的眼淚。
憔悴了的唐氏卻是與闵大家站在馬車邊,望着孫女,心頭萬般滋味湧上心頭。
謝甯抱着這些孩子,她也差一點兒流下眼淚,是她兩世以來受的最大委屈。
現在她大概是一無所有了,她以前所有的堅持,全部沒了。
連着蕭煜離開了她,萬書岚都不得不入京城去。
一家人接了謝甯回城南,但這一次不是入福宅裏,而是去了闵大家的宅子裏。
先前闵大家的宅子與福宅中間相通之處早已經隔開一堵牆。
馬車經過福宅前時,謝甯還是忍不住挑開車簾,就見宅門前有幾人正要将福宅二字取下,換上新的匾額。
謝甯放下車簾,唐氏還緊緊地握着她的手,謝甯卻是一臉平靜的看向奶奶。
“沒關系,一切還會再有的。”
謝甯的鎮定與沉着倒是穩住了一家人的心。
馬車在宅門前停下,他們從上面下來,闵大家和唐氏拉着謝甯入院裏。
還是那朝東的廂房是她的閨房。
謝甯回來後沐浴更衣,便是在閨房裏許久不曾出來,唐氏和闵大家相視一眼,帶着孩子們去了前堂,不再打擾孫女。
謝甯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望着一模一樣的帳頂而發呆。
這前後沒有幾日,倒是給她上了人生一課。
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前太過粗心了,還是不夠謹慎,才得以有了今日這樣。
以後她行走的每一步,她都得萬分小心了。
就在謝甯休息的時候,前堂裏,紀府來了一位管事送信來了,上頭寫着謝五丫親啓。
唐氏一看到紀府的管事卻是沒有什麽好臉色,闵大家更是不在乎紀府的人,也沒怎麽招待。
人一走,唐氏看着手中的信,猶豫着是交給孫女還是先打開看看。
闵大家說道:“我送去給孩子吧。”
于是闵大家從唐氏手中接過信,就送去了後院了。
隻是闵大家在半路上,她卻停住了腳步,她将信打開細看,隻見裏頭苗氏寫着:“謝五丫,你可别忘了咱們的約定。”
“若是不離開洛陽城,你們一家是罪人之後的事将公之于衆,速速離開,莫惹惱了我,否則不是你們能承受得起的。”
闵大家看着這警告的話,心裏氣得不輕,想不到此事紀夫人也知道了,她怎麽也想不到紀夫人知道了此事還來威脅丫頭。
現在如何是好?
闵大家很想将他們都留在洛陽城東山再起,她相信五丫不是池中物,她一定有這個能耐。
可是現在,他們連呆在洛陽城的資格都沒有了,一輩子都将受苗氏的威脅,真是可惡至極。
闵月娥在涼亭中坐下,心頭很亂,佳芝還想她幫着瞞着她的身份,不想孫女知道。
逐不知五丫早就知道了。
她知道佳芝這一輩子不容易,好不容易過上了好日子,這幾日的奔波,她已經老了不少,現在再将這信裏的内容告訴她,她必定受不了。
看來還是得與五丫商量此事怎麽辦。
闵月娥于是下了涼亭,往謝甯的閨房來。
那會兒謝甯已經睡了一個下午,人精神了不少,待闵大家來叫她的時候,她便起來了。
看到手上的信,謝甯并沒有多意外,闵大家背着奶奶看了信,想來她也知道了一切。
眼看着闵大家想與她商量的樣子,謝甯卻是并不想連累她。
于是她說道:“闵大家的好意,我們一家很感激,我想了想,明個兒我們一家就搬出去住,我手頭還有一些私銀,可以在外頭租個小院子。”
闵月娥怎麽也沒有想到謝甯打算一家人去外頭住,她連忙說道:“你别想着會連累我,你隻管住就是,就住在這兒,也不要離開洛陽城。”
“你在哪兒跌倒就在哪兒爬起來,不然你一定會後悔的,留在洛陽城,别走。”
可是她奶奶是罪臣之後的事無法改變,大長公主勾結譽王造反的事,這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她不但不想連累闵大家,她還得安靜的想想接下來該怎麽走。
于是謝甯擺手,她轉身回了内室。
闵大家無法,隻好先出去了。
第二日,謝甯讓來富去西市口租了一間陳舊的小院,一家人當天就搬出了闵府,直接住進了西市口的小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