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批貨就猶如那一次的銀炭,來路不明而且有危險,不能明目張膽的銷售,但卻是暴利。
賈濟這一次爲何又将這樣一批貨交給她,是因爲她上一次銀炭處理的很好的原因嗎?還是有别的目的?
“會長,爲何又将這批貨交給我?這樣會不會太過偏心?不如這一次的貨由商會其她人來售賣吧!”
謝甯的話引起不少商戶的共鳴,他們也覺得會長是不是有些偏心了?每一次來了好貨都是交給謝東家。
胡參可是暴利,私下裏很好賣,雖然售賣此物也有一定風險,可是如他們這般商人,向來富貴險中求,又豈會在乎這一點?
然而賈濟并沒有改變主意,而是将這一批貨徹底的交給了謝甯。
文書已經立好,謝甯若是不簽,那她隻能退出洛陽城商會。
謝甯想了想還是簽下了文書。
銀炭她能夠賣出去,這胡參肯定也沒問題。若想在洛陽城商會立足,她就得做到别人無法做到的事。
旁邊的副會長邬淼看了謝甯一眼,嘴唇動了動,似乎要阻止她,但他很快又停住。
謝甯從酒樓裏出來,看到來富并交代他道:“多找幾人與我去碼頭接貨。”
來富看到五姐面色嚴肅的樣子,心頭也謹慎起來,于是退下找人去了。
當天夜裏謝甯便收到了這一批的胡參,全部都是用麻袋裝着,看着與普通的藥材沒有什麽區别。
可是當謝甯打開麻袋一看,隻見裏面全是上等的胡參,各個大小相當,極其精緻,而且瞧着也有些年份了。
謝甯驚訝地坐在那兒,來富和來運卻有些着急,說道:“五姐,看着這一批貨來路不明,恐怕有詐。”
謝甯看過貨之後,她豈會不知道這一批貨的來路有問題,而且比上一次的銀炭還更好。
她心頭開始有些不安了。
商會總是弄來一些這樣的東西,他們就不怕被查嗎?就算是陷害她東窗事發,他們也是逃不過責任的。
或許在會長眼中隻有她來處理這一批貨才會放心,并沒有其他的目的也說不定,但願是她想多了。
她也不是沒有做過觸及律令的事,謝甯還曾跟蕭煜一起打劫呢。
謝甯立即交代道:“來富,來運,你們趕緊将這些貨物全部裝起來,藏在糧倉,到時我自有安排。”
“還有來富,把今日我們接收此批貨物的所有痕迹全部抹去,絕不能讓别人知道了。”
來富點頭,轉身出門安排去了。
此時紀府,苗氏坐在美人榻前,管事向她禀報道:“夫人,謝氏已經收下了這批貨。”
苗氏一聽,心頭大喜,說道:“她竟然敢收下?這可是營州皇商丢失的一批進貢之物。”
“如今皇上正在四處尋找這一批貨,她得有多愚蠢啊!竟敢收下這批貨,看不出來成色嗎?”
但是苗氏确實很高興,随後她又寫信一封派人送出洛陽城。
邬府,商會會長邬淼坐在書房中,聽着心腹護衛的禀報。
半晌後他說道:“倒是不曾想到他們兩個竟是舅舅與侄女的關系,這下好了,隔着輩份,這婚事該怎麽辦?”
邬淼冷笑一聲。
“想不到紀夫人也在查謝氏,瞧着紀夫人這一次從五福寺回來早有心打算的,果然是遭人嫉妒的主。”
心腹護衛此時開口問道:“主子,我們要不要提點謝氏?”
若是放在先前邬淼确實想提點一下她,這一批胡參賈濟根本沒有與他商量便進了貨,他一看就知道這批貨有問題。
但是現在他已經改變了主意,或許有人會替他動手,對他将來的形勢反而會更有利。
轉眼到了謝甯成婚的日子,洛陽城不少商戶和富紳都收到了謝甯的請帖。
今日城南福宅,來了不少人,外頭的馬車都将路堵上了。
想她這幾年在洛陽城也是結交了不少人的,兩世以來第一次結婚,自然要重視一些。
謝甯在閨房裏梳妝,身旁坐着的正是闵大家,唐氏倒是在外頭招呼着客人。
而蕭煜此時從房中出來,他已經穿上了大紅喜服,就等着媳婦兒梳妝妥當出來拜堂成親了。
一想到兩人馬上成親,蕭煜臉上盡是笑意,這也是他盼了多年的事。
這會兒祝聖從暗處出現,來到蕭煜身邊,他将手上的密信呈上。
“殿下,屬下剛才在宅子外頭得到一封密信,來人是一位死士,而且功夫高強,我沒能追上,被他跑掉了。”
蕭煜看了一眼,信封上面什麽都沒有,除了那封蠟粘住的信封口外,就沒有其他痕迹。
他展開信一看,隻見上頭寫着:“福王殿下,你可知唐氏的身份?她的真名叫唐錦。”
唐錦?
蕭煜臉色大變,随即腳步飛快地回到内室,将先前祝聖找來的長靖戰役案卷拿出來。
翻開案卷,隻見上面第一頁便有寫着當年大長公主與勇侯唐明清的一段往事。
當年唐明郡一家被流放,便是因爲他幫着譽王造反一案,而與唐明郡同胞出生的兄長勇侯唐明清也受了牽連。
也就是說,當年唐家所有涉案人員全部受罪,譽王造反失敗後,長公主莫名死于驸馬府,而驸馬爺唐明清帶着獨女逃出京城。
後來被禁衛軍擒回,而與唐明清一同逃出京城的唯一女兒不見了,正是這位小公主殿下唐錦。
似乎一切都對上了,蕭煜驚得跌坐在交椅中,看着手中的案卷,頭腦有些發懵,心裏有一萬個聲音說着:“這不是真的,這絕對不是真的。”
祝聖站在那兒也看明白了所有,他看着福王這模樣,心疼的說道:“想不到我們都查錯了。”
“殿下,現在何不去問一問唐氏,不就一切都明白了嗎?”
蕭煜坐在交椅中,一時間竟有些站不起來,他腦中出現不少畫面,當初奶奶曾說過,絕不允許,丫頭嫁入皇家。
當年齊王提親的時候,奶奶便說過此事,而且強烈反對,所以是因爲她的身份麽?那麽他跟丫頭豈不是舅舅與侄女的關系?他們竟然隔着一輩,他還要娶侄女爲妻。
蕭煜心情複雜,他甚至沒有勇氣與唐氏去對質,這麽些日子,他一直不敢将自己的身份告訴奶奶,這就他的錯。
他錯的離譜啊!
然而事實就擺在眼前,外頭已經傳來鑼鼓聲,他們的成婚禮馬上就要開始,此時他若不與奶奶說清此事,一但以後大家都知道了此事,将是無法收拾結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