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不正是紀姑娘上香的日子,趙皚很快應下,目送着陸江白出了門,他立即派人傳信給謝甯。
福宅書房中,謝甯思慮了許久,她還是打算送封信給紀恩茹。
來喜在一旁忍不住說道:“到這個時候,五姐還在乎紀姑娘做甚,不懂感恩的人。”
謝甯寫完停了筆,看向來喜,說道:“紀家給了我酬銀和莊子,這些已經還了,一碼歸一碼。”
“這一次我要對付的是陸江白,但一個女子清白也不能毀了,那就如同殺她沒有什麽兩樣。”
“我不是這樣的人,同爲女人,這一點上卻是不可以的,來喜,你将信交給紀姑娘吧。”
來喜隻好退下送信去了。
紀恩茹收到謝甯的信,有些意外,她們之間有多久沒有這般聯系了,以前兩人之間還是手帕交。
隻是當紀恩茹看到信裏的内容,卻是很驚訝。
紀府門客陸江白會對她圖謀不軌,若不然,她可以試試,故意說三日後去上香的事,即可試探陸江白的心思。
随着那信紙後還附有一個小冊子,裏頭是陸江白在京城裏的一些事,紀恩茹看後,臉色大變。
想不到陸江白竟然是因爲鄭家女兒才離開的京城,原來他竟然是國丈鄭家的門客。
紀恩茹一想府中的門客竟然對她生了這樣的心思,感覺到惡心,她放下信,在屋中來回踱步。
當天,紀夫人苗氏爲女兒準備去上香的事,府中也有采買。
陸江白去打探後,發現還真如趙夫子所說的那樣,紀姑娘要去上香的事也在外頭傳開了。
三日後,紀夫人苗氏與女兒一同去上香,但外頭傳的是紀姑娘獨自一人出門。
車隊離開洛陽城,上了官道,速度并不快,就這樣朝前而去。
卻在這個時候,從城門處跑來一匹馬,上頭坐着的正是陸江白。
陸江白很快追上了車隊,他一襲紫衣,頭發梳得齊整,頭頂的玉冠襯得他身姿清雅。
到了車隊中,有護衛将其攔下,陸江白立即開了口:“誰敢攔我,我是奉了夫人之命,前來護送小姐去上香的。”
那護衛聽了,不敢得罪,畢竟陸江白眼下可是紀夫人身邊的紅人。
于是陸江白打馬來到紀府的馬車邊,一想到馬車中坐着的隻有紀姑娘,他揚起了唇角。
随即陸江白念出一首情詩來,詩詞很美,也适景,字裏行間卻透着愛意,也帶着試探。
果然他見車簾挑開,露出紀姑娘的臉,陸江白正要與紀姑娘說上話,沒想随後又露出紀夫人的臉,吓得他差一點兒落下馬背。
“停車。”
紀夫人下令,馬車立即停下。
陸江白下了馬,心頭吃驚,面上卻是不顯,他從容的來到馬車前行了一禮。
紀夫人從馬車上下來,看着眼前的陸江白,再想到女兒說的話,倒是她忽略了,此人心計重,自然也會打這歪主意呢。
苗氏将他上下打量一眼,随後開口問道:“陸公子,你這樣追上車隊,意欲何爲?”
陸江白不緊不慢的說道:“聽說紀姑娘獨自去上香的事傳了出來,剛才在城南處時,見一夥遊俠出了城,我擔心姑娘的安危,也就一并跟了來。”
真會說話。
苗氏忍着脾氣,又問道:“那剛才的詩詞又是怎麽一回事?”
陸江白仍舊不緊不慢的解釋,“剛才的詩詞隻是我的随興而發,文人皆有這個毛病。”
苗氏倒是被他氣笑了,“看來文人的這股子酸味得治治。”
随後苗氏下了令,護衛将陸江白押了下去。
而要上香的母女也沒打算真的去,這又打道回府了。
謝甯得到消息,陸江白已經失去了紀夫人的信任,如今雖然還在那門客院裏,但想必過不了多久,他就得離開。
看來還不夠,謝甯暗自沉思着,她還得加一把火才成。
這邊謝甯對付着陸江白,京城那邊的蕭煜卻是尋到了一個機會,他可以面聖了。
一想到馬上要見到父皇,蕭煜心情還有些複雜,然而這幾日打探到的謝玉詩案,已經要有定奪。
連着太子都不能阻止,可見朱丞相與鄭家的強勢。
明日京城安壽寺祭祀,帝王帝後會一同前去,這是他見父皇的好機會。
蕭煜摸着自己額上的疤痕,他一直沒讓小媳婦治好他的疤,他内心還有些期盼的,父皇還能認出他麽?
此時東宮,皇後鄭氏從宮裏而來,來東宮見兒子,沒想與兒子在堂前争執起來。
“你在幫着誰?爲何阻止朱丞相的奏折提議。”
鄭氏一臉認真的看着太子。
太子蕭峥卻是抿緊了嘴唇,他不能将福王的事告訴母親,不,弟弟不願意回到京城來,他也必須幫弟弟瞞着。
鄭氏卻是來回踱步,對上兒子的眼神,氣悶的說道:“你可是一國儲君,能不能懂點事,這件事,你父皇也已經決定了。”
“你是太子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聽着,不要忤逆你父皇,還有這樁事你莫再插手,否則不是閉門數日就成的。”
對上母後的指責,蕭峥并無動容,他隻是覺得沒能幫到弟弟。
而且這一次的事,也害了不少學子,正如弟弟所說的,他們是何其無辜,有多少人是莊戶出身,寄托了一家人的希望。
鄭氏又歎了口氣,說道:“你父皇這一次去安壽寺,是因爲他夢到了林氏,說林氏必是太過孤獨,要去安壽寺給她做法事,爲此他要休朝三日。”
蕭峥臉色微變,他看向母親,看到鄭氏那難受的模樣,他又垂下了眼簾。
“林氏已經死去了十幾年,他以前每年這麽折騰一次也就算了,今年這才過去多久,他又要休朝三日,就爲着這個死去的人。”
“峥兒,莫再讓母後失望,你好好的,聽話一些,在你父皇面前好好表現,或許他還念着你的好,多看我一眼。”
鄭氏這麽多年的壓抑,蕭峥不是不知道,他點頭,他不想母親難受。
到了這一日帝王帝後去安壽寺的日子,儀仗浩蕩,京城百姓都跑出來看了。
蕭煜和狄倍站在酒樓上看着車隊離開,蕭煜的心情不再平靜,再相見,還能認出他麽?父皇可還記得他和母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