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隐在暗處的祝聖幾次想要現身,卻又忍住,若不是他發現院裏有齊王在,他早現身了。
此時黑衣人抓住謝甯的手腕,帶着兩人匆匆離開,護衛根本不是黑衣人的對手,轉眼甩在了後頭。
就這樣沖出酒樓,吓到不少食客。
許是因爲沖出了酒樓上了大街,對方終于有了收斂。
三人逃脫,謝甯正想着要将此人躲于何處,黑衣人卻忽然扯下面紗,露出熟悉的面容,不正是齊王身邊的木離麽?
很快街頭快速沖來了一輛馬車,到了三人身邊,謝甯和尼姑就被木離送上了馬車。
挑簾進來,裏頭竟然還坐着一個人,不正是齊王殿下麽?
謝甯微愕,一想到看到的木離,再看到齊王,也就不見怪了。
謝甯上前行了一禮,尼姑沒有認出齊王的身份,她隻好念了一聲南無阿彌陀佛。
兩人在一側坐下了。
一身白錦的齊王看了謝甯一眼,見她面色蒼白如紙,唇角還有血痕,齊王動容,随後從懷裏摸出一個藥瓶甩給了謝甯。
謝甯心頭想起了上一次齊王說的話,兩人不會再相見,這才沒有多久,又見到了。
她還是小心說話爲妙,直到她看到他甩過來的藥瓶,她呆了呆,就聽到齊王說道:“吞下去,可以緩解一下,這就去城南的萬府。”
這是要送她去找萬書岚看病麽。
謝甯沒有反駁,她打開藥瓶,吃了一顆,味道有些苦,不過吞下去帶着絲絲清涼,的确緩解了她有些灼焦的喉嚨。
馬車走得快,那位尼姑卻是一句話也不敢說,靜靜地坐在那兒,可明顯她的臉上有着難過。
到了城南萬府,謝甯隻好下了馬車,三人都進了萬府。
就在他們的馬車離開後,錢家的人就盯上了,隻是被木離趕着的另一輛馬車引開了視線,于是他們三人安全的到了城南。
一襲白衣的萬書岚正在看書,看着匆匆進來的三人,還有些郁悶,尤其是連着齊王都來了,身邊還跟着一個尼姑又是什麽個情況。
謝甯在交椅中坐下,正要說出實情,齊王卻開了口,“萬大夫可謂是天下神醫,今日有個不惜命的傻瓜,你給她瞧瞧,傷到了哪兒,本王必有厚酬。”
謝甯聽着這話味兒不對,她看向齊王,心頭還有些憤憤不平,她怎麽會知道齊王盯上了錢丁,也在那處酒肆的。
萬書岚卻是面色淡淡地開口:“王爺不必誇我,即使王爺不酬謝于我,我自然也會救她。”
“她人是傻了點,但心地卻是善良的。”
于是萬書岚起身來到謝甯身邊,要爲她把脈。
這句句說的是她,她偏生還不敢生氣,一個是即将救她的人,一個是齊王,她誰也得罪不了,隻好輕咳一聲,将手伸開。
蕭柏挑眉看向萬書岚,心頭不是味兒,此人莫非對謝氏也有意思?
一想到這個可能,蕭柏心頭就不舒服,見萬書岚就要把脈,他立即開口:“慢着。”
說完,蕭柏來到謝甯面前,伸手解下她的頭巾放在了她的手腕上,“好了。”
謝甯一頭烏發落下,倒給她這張病容又添了幾分嬌态。
瞧着謝甯手腕上遮住的布巾,這是宮裏禦醫的那一套,萬書岚卻是眼神意味不明的看了謝甯一眼。
謝甯低着頭不說話,剛才齊王要解她頭上的布巾時,她以爲齊王要掐她脖子殺了她,這種可怕的威嚴,在謝甯心頭還纏繞不去。
她受了内傷,但是不重,得将養。
萬書岚坐下來寫藥方的時候,謝甯看着他寫下長長的方子,她心頭就有些打轉,來到萬書岚的身邊,小聲的問道:“這藥苦麽?要吃多久?”
萬書岚擡頭看向她,那雙桃花眼裏染上了笑意,一對酒窩就這樣顯露出來,可是在謝甯眼中卻似看到了不懷好意的樣子。
“藥自然是苦的,十天半個月若是吃好了就不必再吃了,呆會叫人去别疾坊抓藥,好好吃藥,傷才能好。”
謝甯心頭雖然懷疑,但是她也是相信萬書岚的醫術的,于是收下了藥方。
齊王起了身,他要帶走這尼姑,謝甯也跟着面色嚴肅起來,她剛才聽到一些話,她想将她送去縣衙作證。
齊王卻是問她,“你能護住她麽?還有你要讓她怎麽做證,對方若是質疑她說的話時,你當如何?”
“将她交給本王,你的案子,本王必查個水落石出。”
謝甯看着齊王,心頭一暖,于是朝齊王福了一禮,道了一聲謝。
目送着齊王離開,萬書岚說道:“小包子還在牢裏麽?”
謝甯點頭,她今個兒無意中遇上的這個證人,能開脫她的罪名,但是不能幫到小包子。
謝甯回到福宅,她将藥方交給六丫,問她這上頭的都是些什麽藥,爲何要吃這麽多。
六丫看後,卻是笑了,“五姐,這一副藥吃下去不僅養傷還能補身,是一副好藥。”
謝甯隻好讓六丫去抓藥去。
唐氏見六丫抓藥給孫女吃,連忙問孫女得了什麽病,謝甯叫六丫瞞着的,于是隻說了是補藥,唐氏才松了口氣。
入夜,書房裏,來運帶着人跑了一日,也基本查出來了,這一次賞花宴上,提議的正是紀府養的門客陸才子。
小包子正是與他對詩才犯了忌諱的。
而事後那些詩作也是從這位陸才子手中流出,再廣而告之,甚至來運認爲京城裏流傳開的,也是陸才子的手筆,畢竟隻有他是剛從京城而來。
當然也不排除紀府有沒有插手。
謝甯聽後,想了想說道:“查清楚若真的是陸才子所爲,我必不饒了他。”
來運點頭應下,随後又說道:“五姐,今個兒齊王去了縣衙牢房見了小包子,吳知縣立即給小包子換了牢房。”
謝甯有些驚訝,齊王倒是幫了她不少忙,也好,小包子少受些苦。
此時紀府,苗氏聽到齊王親自去了一趟縣衙牢房,心頭大驚,倒是沒有想到他爲了謝氏,做到了這地步,他這是真的要護短營私了。
苗氏坐在太師椅中,心緒不甯。
站在一旁的陸江白便開了口:“夫人莫急,我打聽到朝中正爲稅賦更改之争有了異議,當年謝玉院試之時就曾在考卷中提過意見,如今再次被人翻了出來。”
“瞧着這一次對于謝玉更是雪上加霜,咱們不必動手,朝中好些人也會借題發揮,謝玉恐怕正在這風尖之上,他這一次翻不了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