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離開後不久,先前打鬥的地方,木離的身影出現,他臉上有驚訝之色。
剛才清點數目的時候,謝甯取下了面紗,沒想正好遇上從京城裏辦事歸來的木離,就這麽打了一個照面,好在木離功夫高強,躲了起來。
謝姑娘不是莊戶出身麽?她身邊爲何有如此厲害的護衛?她竟然敢在洛陽城外打劫。
莫非先前王府的私鹽都是謝姑娘的手法?
謝甯當天将布料運送到了城郊的莊子,她立即将布料藏入地窖,她打算用上這批布料。
這些布料并不是最好的,而且款式陳舊,與洛陽城幾家布莊的布沒有什麽區别,她即使用了,對方也查不出來什麽。
謝甯平素裝那無鹽膏的小袋子本就會用到不少的布料,這些錦布倒是不二之選。
當天女工們停下手中的活計,全部開始縫制起無鹽膏的布袋來。
一次買夠數量的無鹽膏,會送一個精緻的錦布小袋,裏頭裝有一包香囊,還有些無鹽膏的贈品,很是好看,是莊戶們争相搶要的東西。
謝甯從城郊回來後就在福宅裏休息了。
她倒是安穩了,但是蕭煜這邊卻不然,蕭煜一行人沖出來,這些王家護衛根本不是對手。
躲在暗處的錢家護衛紛紛前來相助,裏頭便有謝國東,他見勢不對,立即躲了起來。
一場打鬥,耗了不少時間,最後還是蕭煜得手,抓了錢家和王家幾個活口,與這一批貨一同離去。
離去時,蕭煜回頭看了一眼,被藏在草從裏的謝國東瞧見,吓了一跳,他認了出來,五丫頭買的那個奴隸,他怎麽會在這兒的?
全部走了,場地裏也隻剩下死掉的屍體。
謝國東從草從裏出來,原本還想救下錢府的總管事立功的,但他不僅年紀大了,而且功夫也不行。
自己保了命,人都沒有救到,他若這麽回去,必受錢丁的懲罰,可在洛陽城裏,錢氏家族這麽大,也是他唯一的庇護之所。
謝國東決定将自己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告訴錢丁去,或許他還能帶罪立功呢。
謝國東準備要走,随即想到了什麽,又回身在這一堆屍體中翻找,從這些人的身上翻下不少值錢之物,全部納入他的懷中,轉眼他有了不少銀錢。
謝甯就這樣的在家裏等着,心神有些不甯,這一次出去劫貨,本就不安全,而且對方事先就有了準備的,不知道蕭煜能不能安生歸來。
來富帶着來運一同進了書房,來富說道:“五姐,已經将王府的幾名暗探敲暈了送走,想必幾個月内回不了洛陽城。”
謝甯點頭。
半個月前,來富的人手發現了福宅外有奇怪的人監視着,于是帶着人留意了。
後來反跟蹤了半日,查出對方是王良府上派來的人,謝甯也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兒了。
城外的陷阱都能做好,自然也有可能派人跟蹤他們。
于是謝甯将計就計,每天正常的進進出出,讓對方沒有半絲把柄。
直到行動前半日,謝甯叫來富的人動了手,将王良府上的暗探給敲暈了,派人送出了洛陽,坐船離開了。
此時錢丁府上,王良氣極敗壞的跑了過來。
錢丁卻并不急躁,反而叫王良莫急,他已經徹底查清楚打劫他們的人是誰了,眼下正是他錢丁出手的時候到了。
然而王良可沒有這閑功夫跟錢丁扯這些人是誰,他更在意的是這一批貨能不能追回來,那可是他的身家性命了。
顯然貨是追不回來了的,畢竟對方已經離開了一日,誰知道到了哪兒,他們安排的人都死了,若不是有個機靈的回來報信,錢丁差一點兒抓不到對方的把柄。
王良一聽貨追不回來了,當場差一點兒暈倒。
錢丁還要說着怎麽對付福宅的人,他既然查到了對方真的出了手,就一定會讓對方将先前所有的損失吐出來。
王良卻是很焦慮,他現在恨不能帶着人立即闖福宅将人扣下,問清這批貨的下落。
可是對方雖是莊戶出身,家中的讀書郎可厲害着,若不能想個萬全之策,他們很難脫身。
王良與錢丁商量了一日,準備乘着這幾日就動手,沒想當天夜裏,王良家裏來了人。
那會兒王良正在屋裏喝悶酒,院裏就憑空出現數人,他們身上穿着清一色的紫衣,純色的紫衣,唯有那袖口繡着的一隻金黃的蝴蝶顯露了他們的身份。
王良醉眼朦胧的看着這些人,忽然臉色大變,酒也醒了一半,立即起了身。
紫衣人進來,爲首的那人眉眼處有一道小疤痕,皮膚白皙就像沒有見過陽光,看向王良時,如同看着一件死物。
王良吓得趕緊跪了下來。
此人居高臨下的站在他的面前,那尖銳的聲音冷如寒霜的說道:“我先前怎麽說的,這是主子給你的最後一個機會,你說鹽在人在,如今呢?”
“鹽不曾送到手中,你這一次保管不利,不會再有下一次,這一年間裏,你給主子丢了多少鹽。”
“你這條命也賠不上,從此往後,洛陽城裏不再有王家。”
随着這一聲令下,紫衣人動了手,王良看着王府的下人還有自己的家人就這樣死在了眼前。
王良的酒全醒了,他努力的求饒着,可是沒有用,不會有人同情他的,甚至他的這個舉動在這些人的眼中就是一個笑話。
主子從來不會仁慈,尤其對付他這樣無用的人,王良早就知道的。
當年爲貪得這利益,将一族人的性命都搭進去了。
最後隻剩下了王良,他被帶走了。
錢丁正着手着準備報複回去,沒想派人去王良府上找他來議事,那過去傳話的管事吓得面色蒼白的跑了回來。
王良一族全部被殺,官衙正在清查案發現場,而且還沒有眉目。
錢丁吓了一跳,他立即帶着兩名護衛來到王良府外,站在街頭,就見這兒已經圍滿了街坊,正在說着王良的事。
錢丁來到一位差吏身邊,使了銀子細問,才知王良一族全部遭滅,王良的屍體卻并沒有找到。
來的什麽人根本沒有線索,但王家一族的死狀卻是慘烈。
錢丁匆匆回了府,再想起昨個兒王良因爲貨物丢了的驚恐模樣,錢丁暗自心驚,看來想要報複回去的事隻能暫時緩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