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也心動,但面色嚴肅的說道:“若是這一批貨我再丢了,恐怕我的家産都将保不住,所以錢東家可有萬無一失的計劃?”
王良一臉認真的看着他。
錢丁點頭,“咱們若不揪出背後之人,這生意就沒法做,你再想想咱們的生意來之不易,也是一批橫财。”
話是這麽說,可是王良什麽都試過了,總感覺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手中。
先前兩人找的一些走商帶了一些小貨出去,可是杯水車薪,被上頭的人知道後,王良被責罵了。
售賣私鹽可不是一樁小事,豈能他人代勞。
至于與錢丁合作,那都是上頭人的意思。
見錢丁有了把握,王良也想反擊一次,面露厲色,說道:“若能抓住這人,我非要千刀萬剮了他們不可。”
錢丁看着王良那氣憤的模樣,眼神微微一眯,小聲說道:“若想達成此事,王東家隻管派人盯着福宅,尤其是謝氏與那頭發遮眼的兄長。”
王良一聽,有些意外,“你的意思是這兩人劫走了我們的貨?”
想不到竟然就在洛陽城,還在風聲水起的做着生意,想他被上頭的人幾番責問,這些人卻是劫了他的貨做起了生意,王良就氣得想殺人。
錢丁點頭,“多半是,但也不能肯定,所以這一次,你一定派人盯緊了,一但查出他們是真的動了手腳,到那個時候,你還怕對付不了他們?”
王良點頭。
兩人商量好運貨的細節,随即着手去辦了。
福宅裏,來運再次發現王良又有私鹽出現,不過這一次卻是接連幾天都送去宅子裏,也不見他們幾時出門,所以一直派人在盯着。
謝甯和蕭煜聽了,又起了心思。
這邊來運帶着萬事通的眼線開始重點留意王良府和錢府。
而謝甯和蕭煜卻像往常一樣往來城郊莊子做着生意。
白日裏,隻有唐氏帶着寶姐兒和姝姐兒在家中,沒想今個兒闵大家來了福宅。
兩人有了孩子拜師的交情,來往起來也就正常多了,也不必擔心被人看到有了别的猜測。
唐氏出來接闵大家,多年的手帕交,看到彼此,皆是相視一笑。
“佳芝,你換上了新衣?”
唐氏看向自己身上的衣裳,三十多年後還能再次穿上杭綢,她也不曾想到。
不過如今穿着黎色褙子的唐氏,曾經本就是貴女,生得好氣質,這麽一打扮,就像一位富貴人家中的老夫人。
闵氏見到她都忍不住想打趣。
兩人結伴進門,唐氏回頭關門時,下意識的往外頭看了一眼,沒想這一眼,她竟然看到了不遠處在樹下站着的一個人。
雖然人隐在陰影裏,看得不分明,但是這熟悉的身形,唐氏一眼就認了出來,她連忙關上大門,心頭怦怦跳動,臉上卻是厭倦之色。
闵氏見了,連忙上前握住唐氏的手,疑惑的問道:“怎麽了?”
唐氏卻是半晌沒有能緩過勁來。
闵氏透過那縫隙看到對面一個男人往這邊走來了。
闵氏小聲說道:“可是那個人,他過來了。”
“過來了?”
唐氏連忙回身去看,果見謝國東走了過來。
唐氏一想到身邊的好友,心頭就越發的難過,她不想自己這糟糕的三十多年經曆在闵氏面前呈現。
這也是唐氏一直不肯在闵氏面前說起她這些年的經曆,她現在與孫女在一起過得很好,也慢慢地忘記了先前的傷痛。
就是不曾想,到了洛陽城了,謝國東還能找上門來,當真是陰魂不散。
此時潛伏數月的謝國東将福宅的情況完全摸清楚了。
看着謝五丫帶着一家人過得這麽奢華,他就一直心理不平衡,今個兒算是歹住了機會,正好這小院裏的護衛都不在。
謝國東不知道福宅裏爲何會有這麽多的厲害人物,他一直也不敢靠近,今個兒卻是個大好機會。
他上前敲門,門後頭的唐氏不僅将門闩住,還用自己的身體抵住大門,生怕他推門進來。
闵氏見狀,也幫着唐氏抵住門,眸裏卻是疑慮和心痛。
謝國東敲了半晌沒有敲開門,氣得怒罵道:“姓唐的,莫不知好歹,若不是我将你的身份瞞着,你還有今個兒這好日子過?”
“快将門打開,以後我在洛陽城的開支,你都得給我,我知道你手頭有錢,五丫頭給了你不少。”
“你們一大家子倒是住得好吃得好,穿得也好,而我卻過得如此凄零,憑什麽?你可知京城裏的人也在調查你,不知好歹的東西。”
唐氏聽到謝國東這話,吓了一跳,她連忙打開大門,面色慘白的看向他,問道:“京城裏有人在調查我?”
謝國東見她怕了,很有些得意,說道:“對,正在調查你,這一次若不是我裝作什麽也不知道,你還有活路。”
唐氏卻是冷笑,“你若不是自己怕死,豈會護我,一定是你一但說出來,牽扯到這些事,你也沒有活命了,所以才不說吧。”
謝國東沒想被她猜到了,他臉色微變,看向旁邊氣質雍容的闵大家,說道:“你的故交?”
謝國東冷笑,“看來你們來了洛陽城,認識的人不少,非富即貴,我這是要配不上你了。”
謝國東一邊說着一邊就進了院子,唐氏根本攔不住。
闵氏在一旁算是聽明白了,看着手帕交難受的模樣,再看眼前這粗糙的男子,就知道手帕交這些年受了不少苦頭。
于是闵氏上前一步将謝國東攔了下來,語氣淡淡地說道:“不請自進,我們可以告官抓你。”
謝國東聽到這話卻是哈哈一笑,“去告吧,左右我若是過不好,我就将唐氏的身份說出來,大家都别想好過。”
唐氏連忙拉住闵氏,搖了搖頭,她太了解謝國東了,他做得到,他就是個無賴。
謝國東将福宅裏四處打量一眼,心頭羨慕,住在這樣的地方,多好啊。
但謝國東也知道,五丫頭厲害着,不會讓他住進來的。
于是謝國東在福宅裏尋了吃的,又拿了錢财,擔心福宅裏的那些護衛回來,他便趕緊走了,也不必唐氏催促。
人一走,唐氏卻是跌坐在交椅中,心如刀割。
這就是她跟了三十幾年的男人,闵氏要笑話她了吧。
“佳芝,我有個法子将他趕出洛陽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