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奶奶什麽也不願意說,到了洛陽城後,奶奶也不參加任何權貴的宴席,原來她心頭早有數的。
蕭煜在書房中來回的走動,他一定要想一個辦法,利用自己福王的身份,能讓小媳婦站在陽光下,開心快樂的活着。
給小媳婦另外一個身份,朝中那麽多的大臣,他要開口,成爲誰的義女不成問題。
然而那樣也有風險,一但被人發現了,她仍舊危險,他不能讓小媳婦置于險地。
除非他要幫着唐家撇清當年的罪行,就算真有勾結,也要有一道赦免的旨意。
蕭煜想到了自己的臉傷,這個疤痕他一直不讓小媳婦治好,果然有了用處。
于是蕭煜在書桌前坐下,展開信紙,他開始寫了起來。
這是他第一次向太子兄長請求,他想兄長爲唐家遺孤請一道旨做爲赦免,但他又不想說太多,希望兄長會答應他這無理的請求。
蕭煜寫完,收了筆,便叫祝聖趕緊送去京城。
汴州城内城東宮之中,太子蕭峥正要就寝,屬下就匆匆趕了過來,手中拿着一封從洛陽傳來的信。
一得知洛陽來的信,蕭峥面上一喜,忙問道:“可是福王的消息?”
那屬下在入夜了還敢匆匆趕來送信,正是知道是福王的親筆信,想來太子必定高興的,于是點了頭。
蕭峥立即接過信,看到上頭熟悉的字迹,他便喜上眉梢,這是弟弟第一次寫信給他,莫非弟弟已經放下心結,願意回京城了?
然而展開信一看,上頭寫着的卻是三十八年前的一樁案子,譽王造反,當年很是轟動。
說白了也正是當年皇上登基前的奪嫡之戰,至于這唐家,也的确受了牽連。
隻是弟弟爲何忽然想要求一道赦免旨給唐家?三十多年前流放去北疆的罪人,恐怕現在屍骨無存。
所以現在再赦免也并沒有意義,再說父皇怎麽可能赦免,一但這道旨意出來,就代表着父皇原諒譽王造反。
被有心人猜測,還會說父皇這是心虛了。
蕭峥有些煩悶的在書房中來回的踱步,這是弟弟第一次寫信給他,失蹤了好些年的弟弟。
想到他先前不小心傷到他的眼角,蕭峥便心頭愧疚起來。
就算此事不可爲,他也要爲弟弟達成心願,就是不知道他到底在護着誰?
要是放在蕭峥往常的脾氣,他向來多疑,一定會派人去查個清楚,但面對這個弟弟,他卻猶豫了。
他不想弟弟知道他調查他的事,這樣會很傷他的心。
蕭峥給弟弟回了信,必會爲他争取這道聖旨,叫他莫着急,同時也勸着他趕緊回京城,父皇兩鬓斑白,得回來盡孝了。
蕭煜收到了兄長的信,見兄長竟然答應了他,他心情大好,但一想到父皇兩鬓斑白的樣子,他又于心不忍。
隻是他仍舊不想回去京城,現在的他隻想呆在小媳婦的身邊,這樣的日子他過得很舒坦。
看着家中的小财迷想方設法的養活他,他就有些想笑。
既然大哥如此信任他,他也不想将眼下正在查的私鹽案瞞着了,于是将證據與一些線索也一并交給了太子兄長。
想必有了兄長插手,此案很快就能破了。
謝甯和唐氏趕工幾日,終于給家裏人做好了衣裳。
那日大清早的,謝甯将新衣拿出來,叫家裏的讀書郎全部換上。
等家裏人都換個錦衣出來,謝甯笑了,說道:“果然人靠衣裝,這不,咱們家的孩子個個這般出色呢。”
謝甯一一看過去,家裏幾個讀書郎都有些害羞,來樂紅着臉,還用手摸着袖口,這光潔舒服的布料他們是第一次穿。
但真的很舒服,他忍不住多摸了兩下。
謝甯伸手摸了摸六丫和小豆芽的額發,看着兩孩子梳着整齊的雙丫髻,還有這一身粉嫩的衣裙,當真是出彩。
美人胚子,長大了不得了。
這邊寶姐兒和姝姐兒才換上新衣就一把鼻涕抹上了,唐氏連忙叫兩孩子拿帕子擦鼻涕。
來富今個兒也穿着錦衣,成了大好青年,來富這年紀,可以尋門親事了,謝甯想着,要不要在洛陽城裏瞧瞧呢。
來富被謝甯的眼神盯着,心頭很是緊張,雙手無處安放,還說這衣裳穿着不自在,從來沒有穿過。
謝甯卻是贊了幾句,叫他現在送幾個孩子出門去。
這一群孩子上了馬車,轉眼福宅就清靜了。
唐氏看向自家孫女兒,看到她一身湘色衣裙,再看着與她年輕時很是相像的眉眼,心頭很歡喜,說道:“明年甯姐兒十八歲,今年年底,你們兩個就定親吧。”
唐氏話落,謝甯立即看向蕭煜,她上次還說十七歲就成親的,蕭煜的态度不明朗。
這會兒被謝甯盯着,蕭煜避無可避,但他一想到兄長給他的信,他便堅定的點頭,“全聽奶奶的安排。”
這一下謝甯和唐氏都很開心,謝甯還用手指勾了勾蕭煜的指尖,那小小的動作代表着她的心情。
蕭煜又心疼了,是不是上一次的态度讓小媳婦心頭不安,最近都很少與他親近的,也不曾提及這婚事。
謝家人都穿上了錦衣,不少人發現了他們一家人的改變。
有人說這定是紀府給的那一筆銀子,又有了莊子,有餘錢了。
也有人說這是齊王送的,這是對她的看重。
什麽話都說得出來,就沒有人願意承認這是她的優秀麽?
的确,不會有人願意承認别人的優秀的,錢丁正是這樣的人。
最近無鹽膏貨郎的生意風聲水起,錢丁沒能在這上頭占上風,又得苗氏催促,他決定破斧沉舟的來一次。
于是這日錢丁邀了王良去了酒樓。
王良的心情很不好,他的生意受到波折,私鹽不敢售賣,做布料生意卻是虧本。
畢竟他不是正兒八經的布料商人,手裏的布料也多是舊款,不似洛陽城的其他商鋪,會時常去蘇杭等地進貨。
現在錢丁過來找他,正是給他尋了一個門路來了,他們還是要做私鹽生意的。
但也要解決了這個劫他們貨的人,所以錢丁決定讓王良拿出一批私鹽的貨,将對方引誘出來,再一舉拿下。
而且他已經有猜測的人,這一次行事,若是他能借勢抓住這兩人的證據,那就是他們的死期了。
在洛陽城裏,還沒有誰能與他錢丁橫蠻的,向來隻有他錢丁對别人橫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