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甯正是抓住他們這樣的心态,立即召集了數位東家商讨,先前幫着錢丁的貨郎做生意的那幾家胭脂鋪她卻是不予理睬。
轉眼簽下了剩下的十五家,無鹽膏的貨郎轉眼将洛陽城的生意全部壟斷在内了。
當謝甯看着手頭的文書,她哈哈大笑起來,有了這些文書,她就相當于将洛陽城的同行都聯合了起來了,而且還不能分開。
同行不是敵就是友,以後無鹽膏也能借着他們的勢力在洛陽城裏紮根。
先前被謝甯淘汰了的那些貨郎,再次從中選了一批長相還算能看的出來成爲貨郎,餘下的,長得也太差強人意的,就專門接手各位貨郎接到的額外需求。
比如去鄉下賣胭脂的時候,聽到村裏的老人家說要買米,或者要買布,還有一些雜貨什麽的,他們就記下來,第二日就由這些人去送,他們收下這些跑腿錢就成了。
至少這些人也能跟着賺錢,而且依着謝甯這段日子的觀察,還有不少莊戶提出這樣的要求,畢竟有些人離着城裏太遠了,來回若是不坐牛車的話,那可得耽擱不少時間。
可是現在不同了,有人願意送貨到家,而且跑腿的錢也不多,不及他們平素坐的牛車費用,自然帶貨的人就多了。
爲此謝甯又與幾家米鋪和雜貨鋪簽下文書,因爲她新穎的銷售方法,這些商鋪開頭是看在她家中孩子都拜了名師的份上給她一個面子,降了售價,少賺錢,讓利給了她。
沒成想一樁好事到頭來,他們還跟着賺了錢,原本默默無聞的幾家布莊米鋪,轉眼一個月賣出不少,一個月算下來,收入比他們鋪裏的還要多,倒是眼紅了不少人。
自然也有人想借謝甯的商機,可是一時間組織不了她這麽多的人,同時她在市場上的規模已經成熟,又将這些鋪面的文書都簽走了,就算有貨郎,也無人敢賣給他們。
倒不如與謝氏合作,或許還能再賺些額外的錢,至少生意不被人給搶占完了。
抱着這樣的心思,謝甯一步步簽下洛陽城裏不少商戶,而且價格越來越低,而這些貨郎的利潤就高了,一個貨郎不但能養活一家人,家裏還能出一位讀書郎的費用,可想而知賺下不少錢呢。
而這些讀書郎,也都借着謝甯的關系進入百家學院,連着女學裏都進來了好幾位。
謝甯雖然仍舊隻是賣了無鹽膏的錢,并沒增加多少收益,但是無鹽膏的名頭卻是在洛陽城裏傳開。
她在陽縣裏,隻想着與别疾坊合作就好,并沒有多往生意上來想,現在到了洛陽城,她想将自己的無鹽膏能使百姓貧民也能用得上,費了心思,沒想這法子還真是做對了。
沒有她治療疤痕的收入來得快,但她卻賺得很安心,不會再爲這些去參加權貴的宴席,更不會爲了生意與人交際。
她隻要安心的開着鋪面,就有上百貨郎天天遊走在洛陽城,爲她的無鹽膏做着宣傳,誰還能與她比呢。
謝甯對自己的這個點子相當的滿意。
手頭有了錢,她終于能喘口氣,也想着要不要去布莊拿些成本價的好布料回來,給家裏的孩子們都做幾套。
他們一家一直穿着布衣,如今也換成錦衣穿穿。
唐氏倒也無所謂,隻是擔心孫女的壓力大,一人想法子養活一家人,想想就心疼她。
隻是這會兒還不買些好布更待何時,她都可以拿到成本價的好布了。
蘇杭來的絲綢,貴是貴,但穿在身上不要太舒服,再也不是那粗糙的布料紮人。
唐氏心情大好,正好遇上來香來美回家休息兩日,于是也幫着做上了針線活。
家中的女孩都來幫着做,謝甯也不例外,她要給蕭煜做衣裳,恐怕是家中女孩中針線活裏最差的。
蕭煜今個兒也在家中,他坐在謝甯的身邊,見她紮了好幾次手,也忍不住心疼她,于是說道:“其實我的衣裳都還挺新,不用做新衣。”
謝甯卻是将手中的布往他手上一放,笑道:“這一批布才來洛陽城就被我買下了,全是成本價。”
“那東家讨好我的,我也答應這個月的貨郎多在他那兒去拿貨。”
蕭煜聽着這話忍不住想笑。
“家裏孩子們都還沒有穿過這些好布料做的衣裳,如今我賺了一點兒錢,倒是可以改善一下家裏人的生活了。”
謝甯那高興的模樣令蕭煜看着,差一點兒沒忍住想将自己手中的财産交給她。
入夜,謝甯一家人還在一起做針線活,蕭煜卻是起身去了小側院。
祝聖帶着狄家兩兄弟出現,祝聖說道:“王爺,屬下去了一趟京城,找到了三十多年前的長靖之戰的案卷。”
祝聖将案卷呈了上來。
蕭煜心頭沉重,他翻開案卷細看,隻見上頭寫着,嘉興元年,譽王囤兵造反未成擒獲。
底下寫着的全是當時涉案的人員名單,裏頭有唐氏一族獲罪,引起了蕭煜的注意。
“唐明郡勾結譽王,滿族獲罪,流放途中,其女小唐氏失蹤,後又在水溝草地尋見其屍首。”
蕭煜念完,心頭郁悶,說道:“想來就是這位小唐氏了。”
祝聖卻是擔憂的說道:“可這位小唐氏叫唐華,而且已經尋到屍首,恐怕不是。”
蕭煜卻是擺手,“多半是她,流放途中,若有人失蹤,随行的人都不會脫得了關系,所以才會說尋到了屍首,隻爲了保命罷了。”
蕭煜将案卷收了,随後又道:“此事不可以傳出去,你們這一趟去京城,可有被人跟蹤?”
祝聖搖頭,梵部的令牌,梵部的人出行在外,比禁衛軍還要高出一等,他們可是受太子親自提拔。
是朝中獨特的存在,自是不會有人懷疑。
那麽現在查出來了,唐氏是罪臣之女,那他家小媳婦也是罪人之後,所以他若要娶小媳婦,除非他不要這福王的身份。
他再帶着小媳婦一家人住在偏遠地方或是鄉下,隐姓埋名。
要是放在以前這是可以的,但現在,恐怕不成了,小媳婦養的幾個孩子都很有出息,而且她也将這一切都看得很重要。
所以不可能勸她憑白就放下一切,與他去隐居,而他也不想讓小媳婦知道他在背後查到了這麽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