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恩茹點頭,“娘,我願意,大家都誤會姐夫了,我上一次還瞧見姐夫收着我姐姐當年給他做的衣裳,都已經舊了,他還帶在身邊。”
“竟有這事兒?”
苗氏心頭安慰些了。
紀恩茹點頭,她上一次去齊王府的确見到了,姐姐的針法就是跟母親學的,與她的也一樣。
原來也是有情義的,外頭都傳齊王爲了紀家大女兒,十年間都不曾娶房妻室,是一直念着她女兒的情義,恐怕是真的了。
“既然是個重情的,那就好辦,茹姐兒現在就去給你姐夫做件新衣去,你的針法與你姐姐的一樣,這樣他或許會睹物思人,對你也起了恻隐之心呢。”
紀恩茹點頭,她正有此意。
此時甯靜的福宅裏,正是子夜時分,謝甯起了床,今個兒下了雨有些冷,她打算看看幾個孩子去。
謝甯看着同樣睡得沉的蕭煜,她上前也爲他掖好被子,這才推門出去。
就在隔壁,住着家中的幾個女孩兒。
一屋三室,六丫一室,小豆芽一室,還有一室是來香來美回來時住的。
謝甯來到六丫的房中,看到孩子将被子踢了個精光,就穿着裏衣睡在那兒,還睡得特别的沉,她忍不住想笑,果然是沒蓋好被子的。
謝甯上前爲孩子蓋上被子,又探了探孩子的額頭,溫度正常。
從六丫的房裏出來,她去了小豆芽的房中,才到門簾處,就聽到小豆芽的夢呓。
“娘,我們走吧,現在就走。”
“娘,我會很聽話的,我不想與你分開。”
……
謝甯心情有些複雜,她感覺小豆芽應該是恢複了記憶,隻是孩子不願意說,也沒想着說要找回自己的親人,她也就沒有多問。
而且每次聽到孩子無意中說出來的話可以看得出來,孩子吃了不少苦頭。
她來到床沿邊坐下,剛要伸手去探小豆芽的額頭,孩子一個翻身就将她的手給抱住了。
“娘。”
這一聲呼喚令謝甯心疼,然而床榻的小豆芽并沒有睜開眼睛,她睡得仍舊很沉,就是有些眉頭緊鎖,但在抱住她的手後,似乎就松了口氣似的,人也睡得安穩一些了。
謝甯就着孩子的床邊側躺了進去,抱着小豆芽睡了一夜。
早晨起床時,小豆芽一睜開眼睛看到的正是謝甯時,高興了,忙喊了一聲五姐,還順勢在她的懷中拱了拱,不願意起床。
“五姐好久沒同我睡了,早知道夜裏五姐會來,我就不要睡,我要一直抱着五姐。”
這孩子,撒起驕來也有些招架不住呢。
後半夜有她陪伴着,孩子就沒有再說胡話了,甚至睡得更沉了。
……
在謝甯幫着這些貨郎做生意的時候,那邊錢丁安排的貨郎也穿上了清一色的衣裳,挑着一樣的擔子。
不就是送些禮物麽,他們也會,開始也學着無鹽膏的貨郎那樣售賣起來。
一時間街頭出現了不少貨郎,謝甯上街的時候看到了,心頭郁悶。
來富去查了,正是錢丁派出來的人,人家也不怕她發現,穿着的衣裳上還寫了鋪面的名字,雖然不是錢家糧鋪這樣的,但上頭繡着的也是胭脂鋪的名字。
因爲謝甯起的新主意,生意點子新穎,倒是讓錢丁的貨郎湊了一波熱度,這不,第二天就将謝甯家的生意全搶了。
那三十位貨郎垂頭喪氣的回來了,不少擔子裏的貨都沒有賣完。
但謝甯卻并不擔心,她鼓勵着他們,還是得按着她的要求,好好的賣,這做生意也看重一個日久見人心,不是賣一兩單就跑路的那種。
接下來數日,他們都接連出去,好在胭脂水粉是不容易過期的,進了的貨能賣好久了,倒也不擔心有損失。
走在街頭,這些貨郎都是莊戶出身,他們不怕吃苦,一天下來,不停歇的走着,嗓子叫啞了,就用拔浪鼓引起人的注意,倒是将這些錢家貨郎們比了下去,他們多是城中油滑的夥計,哪能吃這麽多的苦。
才過去十天的光景,這效果就出來了,無鹽膏的貨郎很憨厚,也很吃苦,而錢家貨郎除了嘴巴子會說外,還有些勢力眼。
買少了臉色不好看,買多了又甜得讓人發膩,這種谄媚的模樣還是讓不少人不喜歡的。
畢竟這生意也不是什麽高價的珠寶生意,有這餘錢大肆買的,那也不見得要這些貨郎去谄媚。
倒是無鹽膏的貨郎實在,不管買多買少,隻要遇上了,人家還能順便幫一把手,比如正好遇上挑水的老人或婦人,他們就會上前幫上一把,不買也沒有關系。
這種舍得下苦力的憨厚樣子反而更讓人親近,不知不覺,這些貨郎在各自的片區有了穩定的客人。
再加上他們手中獨一無二的無鹽膏手霜,也讓不少莊戶和貧民親睐。
于是生意又見起色了。
轉眼三個月過去,在這三個月裏,謝甯帶領着這些貨郎,将生意還真的做了起來,街坊百姓也都熟悉了這些貨郎的存在,有什麽要買的還讓他們幫着帶。
有些老人家不想去城裏,就讓這些貨郎幫着帶些雜貨,再給些跑腿錢,還順勢将手中的胭脂水粉也都銷售出去了。
三個月見真僞,無鹽膏的貨郎将錢家貨郎全部比了下去,這些城裏油滑的夥計,也見慣了有錢人,無利不起早的性子早已經根深蒂固,見做了幾個月的擔子生意并沒有賺到多少,也就自發的不願意幹了。
錢丁很有些郁悶,同樣的貨郎,爲何就賣不過這一些莊戶呢,看來這一招沒有效果。
不過是錢丁一個猶豫,謝甯就借着這三個月的期限,将手上的五位東家拿捏在手中,而且做爲籌碼開始與洛陽城裏其他的胭脂鋪商人開始談起了條件。
若是不與她合作,胭脂鋪的生意就會被這五家超越,但他們若是同意了,她還能招到更多的貨郎挑鄉下去賣,而不隻是在城裏賣給有錢人。
先與謝甯合作的五位胭脂商人卻是有些郁悶了,他們後悔當初不看重這些貨郎的生意,沒能在文書上多加一句,不準謝氏再與其他同行拿貨。
現在沒有了文書的約束,謝甯要找誰合作,他們都不敢多說,還得好生巴接着,畢竟這些貨郎已經出名了。
這三個月裏頭,不但沒有影響他們的生意,還額外銷售不少,即使是薄利多銷,也不比他們在鋪裏賣的少。
憑白多了相當于兩間鋪子的收入,何樂而不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