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會來事兒,一點就透。
蕭柏心情明顯很好。
“你對孩子們的好,本王也看在眼裏,就當本王對兩孩子的一份心意吧,明個兒你帶着孩子随我去闵府,必能達成你們的心願。”
想到這一次闵府的宴席,謝甯知道齊王有這個能耐,她也很想給孩子拜入闵大家的門下,隻是齊王忽然這麽熱心,她有些不安。
謝甯還是道了謝,“王爺,多謝你幫我,我也替我家兩個孩子先謝過王爺,王爺如此喜歡孩子,将來與紀姑娘成婚後也必定是一個特别有愛的父親。”
謝甯一句話先将奇怪的氣氛撇得幹淨,沒想齊王卻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臉色瞬間降到了冰點,那墨色袍衫襯得他越發疏冷。
燕國的戰神,生起氣來還是挺可怕的。
謝甯隻感覺這馬車中徒然冷了好幾度。
齊王抿緊了嘴,眼神卻是盯着謝甯,看得她心底發毛。
好半晌他才開口:“是誰告訴你本王與紀姑娘要成親?竟然連本王都不知道此事。”
謝甯一聽,心頭一驚,這是怎麽回事,不是紀姑娘親口說的麽,她不是說要與齊王成婚了。
蕭柏倒是氣出内傷了,他見謝甯不敢開口反而更生氣了,他朝她微微傾身,語氣淡淡地開口:“雖然本王先前有向你提過親,但本王也不是不識趣的人。”
“你現在這話是什麽意思?下車。”
最後兩字尤其的重,木離立即拉住缰繩,馬車停下。
謝甯趕緊從馬車上下來,她才站好,馬車便快速前行,轉眼就走了。
謝甯拍了拍胸口,真是可怕,這才是王爺,果然威嚴不減,看來平素他随和,不代表他沒有脾氣。
但謝甯也算明白了,紀姑娘說這一番話就是故意這麽告訴她的,想必先前提親的事讓她誤會了吧,倒是自己傻乎乎的順口說了出來,以後還得謹慎些,小心禍從嘴出。
謝甯坐回來喜的馬車,背靠在車壁上,仍心有餘悸,以後還是少與那齊王見面,這叫伴君如伴虎,孩子拜師的事果然沒有捷徑,她還是靠自己吧。
馬車回到城南福宅,謝甯下了馬車,正要進去時,就見前頭了有一輛馬車剛好停下來,從上頭下來的正是紀恩茹,要是往常,謝甯必定朝她笑笑,但這會兒她卻是收回眼神回了福宅。
院裏,靜悄悄地,孩子們讀書還沒有回來,蕭煜也不知道在哪兒,謝甯先是去了廚房,後又來了後院,才看到唐氏獨自坐在屋裏發呆,小八仙桌上放着兩杯茶,還在冒着熱氣,顯然人才走沒多久。
謝甯在唐氏身邊坐下,唐氏沒想她這麽快回來,好在人已經送走了。
“五丫餓了吧,鍋裏留了飯菜。”
謝甯跟着唐氏來了廚房,她總感覺今個兒唐氏有些不對勁,這會兒眼眶還是紅的。
謝甯在唐氏身邊坐下,然而唐氏一直也沒有提及闵大家來府上的事,似乎她不太想說這些事。
謝甯吃完飯,試着問了問,唐氏卻是擺手,看着謝甯說道:“咱們現在挺好的,五丫,你莫再打聽,闵大家以後或許會常來咱們家,至于孩子拜師的事隻能随緣。”
謝甯見唐氏不想說,她也不好一直的問了。
夜裏,謝甯看到了蕭煜,問他白日裏可曾聽到什麽,蕭煜卻是搖頭,“兩人應該是好友,不過聊的多是家常,不見說出旁的,既然奶奶不想說,咱們也莫再強求。”
謝甯将心思壓下。
入夜,蕭煜待謝甯睡着了後,他卻是起了身,到了花園裏,蕭煜叫來祝聖,吩咐道:“派個人去一趟京城,去刑部調用三十五年前的長靖之戰,當時涉及到的罪臣中有哪些,我需要他們的詳細資料。”
祝聖領令退下。
蕭煜卻是睡不着,他獨自坐在涼亭裏,心事沉沉。
闵府,今個兒齊王親自前來拜訪,闵氏有些意外,她在堂房裏與齊王相見。
一襲白衣錦緞袍衫的齊王帶着疏冷之感坐在堂前,闵氏走了進來,她朝齊王行禮,被他扶了起來。
“闵大家以後見到本王無須行如此大禮,随意即可。”
闵氏卻是笑了笑,她在一旁坐下。
齊王也不繞玩兒了,直接問起闵氏要不要收徒的事,瞧着模樣是齊王有人選要推薦了。
闵氏問他可有人選,齊王便說到了謝家的兩個孩子個,謝來香與謝來美,他希望能拜入闵大家的門下。
闵氏有些驚愕,畢竟齊王可是紀府的女婿,先前闵氏就得知紀府有幾房遠親将族中的幾個女娃送了來,想來是要拜師呢。
沒想齊王不是爲紀府說情的,卻是爲謝家來說情的。
闵氏雖說才到洛陽,但許多事情還是知道的,想到先前齊王求娶謝家女的傳聞,闵氏便開了口:“王爺,老婦有一句話不知該講不該講。”
齊王見闵氏神色嚴肅,便讓她盡管說。
闵氏也是直性子,着實是她看着他長大的,這種感情就像一個長輩,想到齊王的父母已經不在人世,她做爲故交,也有教導之責。
于是闵氏說道:“王爺,謝姑娘莊戶出身,她跟王爺極不般配,王爺是紀家的女婿,即使要來爲孩子拜師也該是爲了紀府才對。”
“而且紀家大姑娘的名聲在外,王爺若再娶,也得顧及紀府的顔面,王爺,你說老婦說的對不對。”
闵氏身姿端莊,說出來的話也是占着理兒,卻是極不好聽,蕭煜聽着很不舒服。
莊戶出身怎麽了,他并不在乎謝氏的身份,至于紀家,他也不必看紀府的臉色,莫非他以後的婚事還得紀府插手不成?
闵氏看着齊王的神情,知道他心頭不痛快,歎了口氣說道:“各人有各人的命,王爺,謝姑娘是絕不可以與你成婚的,王爺倒是可以考慮一下紀家小女,畢竟她姐姐生下的孩子,将來小世子也能得到好好的照顧。”
齊王聽到這話,卻是苦笑出聲,他往交椅中一靠,語氣淡淡地說道:“夫人不知道本王的難處,事實上,孩子在五年前已經失蹤。”
闵氏一聽,驚愕的看向他,驚顫的聲音問道:“可是如福王那般失蹤了?”
蕭柏點頭。
闵氏卻是震驚的坐在交椅中,雙手不知不覺握緊了手絹。
蕭柏看向闵氏,原本他是不想說出這樁事,可是他将這樁事藏在心頭好些年,他不恨是不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