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家也是莊戶出身,不過是有間餅鋪,也是如此奢華,而謝甯一家一直以來都是穿的布衣,她不是買不起這好布料,而是她的錢要用在這些孩子們的學業和吃食上。
她覺得外在并沒有什麽,重要的是他們能過得舒坦一些,然而謝甯感覺自己或許想錯了。
他們一家人從馬車上下來,立即吸引了好幾位家長的目光。
就有家長在議論了,“就是這一家人麽?昨個兒那幾個孩子偷了伍家小兒子的銀錢,一看他們身上的穿着就知道,果然家中沒有什麽錢。”
旁邊另一位家長又道:“你要說他們沒錢,怎麽這馬車卻是與衆不同,做得如此結實,上面雕刻的花紋很是獨特,在外頭沒有得賣呢。”
有家長聽到卻是冷笑道:“那指不定他們家是工匠。”
議論紛紛的,謝甯自是聽到了,身邊的四上孩子也同樣聽到了,明顯的四個孩子臉都紅了,下意識的走在謝甯的身邊,似乎連進趙夫子私塾的勇氣都沒有了。
謝甯最近忙于生意,都将家裏幾個孩子給忽略了,沒有考慮到他們的感受,是她的不對,以前接送小包子時,她和蕭煜全程參與,孩子們在學院裏沒有像四個孩子一樣這般怯弱。
謝甯挺直了脊背的帶着四個孩子進了私塾。
趙夫子的私塾并不大,也就幾間學堂,全是趙夫子帶着的兩名弟子一起經營,不過送來的孩子卻是不少,趙夫子的名聲在府學這邊很大,不少人将家中孩子送來就奔着他這名聲來的。
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在學堂裏,已經坐下不少學生,趙夫子還沒有來,那些家長們本是送了孩子就回去的,因爲謝甯一家的到來,他們也留下來看熱鬧了。
謝甯走入學堂,看向裏頭坐着的學生,問道:“不知哪位是伍澤奕?”
被點到名字,那孩子一點兒也不怕,立即起了身,看向謝甯,來樂幾人不過是帶了他們的姐姐過來,才不怕呢。
謝甯便朝他招了招手,“你過來,咱們将昨個的事說說清楚。”
“有什麽好說的,偷了我的錢還不想認不成?你們一家這一身打扮,就知道出身貧寒了。”
伍澤奕果然油滑,謝甯也不惱,于是看着伍澤奕說道:“你當真要我當着全班的同窗說出你的醜事麽?”
“你的銀錢是不是我家孩子偷的,你自己應該最清楚了。”
謝甯一雙美眸不容置喙的盯着伍澤奕,看得他有些心慌,不就一姑娘家的,她絕不可能知道他的去處,于是不以爲意的說道:“我有什麽醜事,我光明正大,什麽也不怕。”
當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于是謝甯說道:“好,前日你從家裏偷了一把餘錢去城北伎坊的事,可還記得?”
這話一出口,全班的同窗都目瞪口呆看着伍澤奕,伍澤奕不過是十四歲的孩子,就算學了家裏人的油滑世儈,定力卻是不足的,被謝甯一說,就吓得着急了。
“你……你胡說什麽。”
話是這麽說,但他自己卻是吓得趕緊跑出課堂,裏頭的同窗一片嘩然,外頭圍着的家長也是震驚。
此時趙夫子來了,見伍澤奕慌不擇路的,于是拉了他一把,疑惑的問道:“上課了,你跑哪兒去?”
伍澤奕見到趙夫子,臉色大變,像是做錯事了被人發現似的,支支吾吾的話也說不全了。
此時謝甯帶着四個孩子也出來了,看到趙夫子,她就說昨個兒的事要與伍澤奕對質。
趙夫子身邊的伍澤奕卻是怒道:“沒有什麽好對質的,反正是他們偷的,反正他們有不少壓歲錢,給我五銀銀子,這事情就算完了,我也不追究了。”
此時也不知是哪位家長去了伍家的餅鋪說了此事,伍家的家長匆匆趕來了,看到謝甯,不分青紅皂白的劈頭蓋臉的指向謝甯,罵道:“家裏教出這樣小偷小摸的孩子,莫帶壞了私塾裏的風氣。”
“我看,你們現在就将銀子賠上,向我家孩子道歉,離開私塾,以後也保證不在私塾裏讀書,我們也就不計較了,但是你們要是敢狡辯,哼哼。”
伍家人說完這話,幾位兄長就上前。
伍家來了一大家子,就伍澤奕的兄長就有三位,還有一雙父母,這不是來講理的,這是來威脅的。
可謝甯根本不怕,身邊的幾個孩子原本還有些驚懼的,現在看到五姐被幾人威脅,他們也下意識的上前一步,想護着謝甯。
趙夫子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而且伍家這架勢怕是要動手,于是連忙将他們都叫去隔壁空置的學堂去。
可是伍家卻是在看到對方來的隻是一位少女,并沒有将她放在眼裏,他們沒有馬上走,還上前兩步,伍家大哥就指着來樂和來銀說道:“這兩小子,你們昨個兒偷了我弟弟的銀錢,現在想不認,沒門。”
“敢不認,我要也要打得你認下爲止。”
那指尖都要指到孩子的鼻子上來了,謝甯實在看不下去,她猛然出手,練了幾年影功派上了用場。
都沒有看到謝甯是怎麽出的手,然而伍家大哥就這樣忽然摔趴在地上,濺起一層灰塵。
伍家的人都呆了呆,随後都要沖上來對謝甯動手了,然而才沖來,一個高大的身影忽然闖入,也不見他怎麽出的手,這些人全趴地上了。
謝甯看着眼前高大而熟悉的身影,開心的喊了一聲,“蕭煜。”
來樂幾人也匆匆開口:“蕭哥哥,蕭哥哥回來了,太好了。”
蕭煜一回來,唐氏就告訴了他全部,蕭煜很生氣,立即過來了,沒想正好看到伍家人正在欺負他家媳婦,不打斷幾雙腿難解心頭氣憤。
謝甯見蕭煜又要出手,她連忙拉住蕭煜,太了解他的性子了,不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動手,這樣就算占着理兒也會變得理虧的。
蕭煜被拉住了,但謝甯身邊多了一個男人相護,而且蕭煜那高大的塊頭,将伍家幾兄弟都比下去了,連着趙夫子的語氣都好多了。
将他們一行人請進隔壁空置的學堂裏,外頭圍着不少家長還在看着。
蕭煜四平八穩的往學堂裏唯一的矮凳上一坐,趙夫子心頭不好受又不好說什麽。
謝甯拉着孩子們上前問道:“現在咱們就說說昨個兒的事,且說說我家孩子昨個兒是怎麽偷的錢?”
(本章完)